褚时钰虽说是决定克制,可听着背后窸窣的衣料摩擦声,却克制不住心痒难耐的感觉…
未免热血继续下涌而冲动,他主动出声转移注意力:“你以后遇事,不要再轻易赌上自己了好吗?相信我,你可以依靠我。”
湿漉的衣服尽数褪下,柳如思毫不避讳的欣赏着白皙而有力的大长腿,他坦诚相待的背面倒是不常见…身材真好…
“不过是游个泳,怎么就成赌上自己了?”
“游泳?!在转寒的秋季,临近月事的日子,跳到那晦气的池塘里?!”褚时钰再次恶声恶气的斥责。
眼见他背部肌肉都透露着恼怒,柳如思转而问道:“华清塘碧波荡漾,景致宜人,怎么说晦气?”
身体僵硬了一瞬,褚时钰穿衣的动作缓慢了些。
“那个池塘死过很多人…”
回避的话说到一半,褚时钰又放开介怀,略带委屈的低落诉说:“我十一岁时,被人引到华清塘,京城冬日,池塘会结很厚的冰,我毫无防备的走上冰面,可当我走到一处时,冰面却塌了一个窟窿。
“我那时还不会水,二皇子和他的奴仆就在附近,但我在冰下挣扎,却无人上前救助…差一点,我就成了华清塘中的亡魂之一…”
知道他是有心博同情,柳如思也不禁心疼,她曾听闻掉入冰窟水中的绝望,寒冷使人身躯僵硬,阳光透过冰层,可却感受不到希望。
“是二皇子做的?”
“不是,前一天,贤贵妃以垂钓为由,在那处破开的冰面,一夜间结的冰,粗看与旁边别无二致,但人踏上去就会碎裂。”
褚时钰漠然道:“二皇子也是被引到那儿的,贤贵妃企图一石二鸟,杀掉我的同时嫁祸于人…二皇子只是见死不救而已。”
但柳如思却也恍然明白,怪不得之前说到二皇子痴傻,褚时钰没有一丝触动,见死不救,报以形同陌路,再正常不过了…
“那你是如何得救的?”
褚时钰看向屋门,坦言道:“是小吉子跳进冰窟里,将我救上岸。”
柳如思系上衣带,有些出神道:“都说你冷心冷情,只在我身上不同…我却总觉得那不是你,果然,是他们看得不完全。”
瑞凤眼微愣,他对自己评断也是冷心冷情,但在她眼中却不是吗?
褚时钰语气复杂,将本已隐去的细节说出:“其实,要带小吉子出宫也不难,非御赐不得豢养阉人,而请父皇恩准…基本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我,从未问过。”
柳如思奇怪的看他一眼,褚时钰企图证明自己就是冷酷无情?
走上前帮他理顺别住的衣摆,她猜测道:“因为小吉子是皇上的人,你不想让他继续监视你,所以不带他出宫,对吗?你不是冷心,只是将感性的一面压制得滴水不漏,以至于人们看见的是冰冷。”
褚时钰对她的解读将信将疑,只是很认真的强调:“但你的的确确是不同的,我真切关心着的人,只有你。”
“嗯…”
柳如思应着,在心中继续推测,这样,也能理解为何他对自己那般执着了。
经历塑造人的灵魂,童年的遭遇更是人生的基石。
以往他所遇见的形形色色的人,无论尊卑,都是这权力角斗场中的一员,他不能,也不会以真心去对待。
可人非草木,怎会无情?
直到遇见她这个与京城毫无联系的“纯朴”农妇,被压抑的情感,都对她毫无保留的释放了…
就像那句话,我本可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
被禁锢的心感受过肆意,又怎割舍得了那个带给自己不同的人。
她不也是这样吗…
上一世在渴求关怀中煎熬过童年,终于学会了欺骗自己,不需要感情,只一心朝着理想的目标奋进。
当遇到秦烈之后,那自欺欺人的谎言被揭开了,无论那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总之,她的心,前所未有的炙热…
所以,她执着的抱住灰烬不肯松手,妄想汲取已然逝去的温暖…
“人无法两次踏入一条相同的河流。”
轻声说着,她顺从内心的感觉,从后环抱住眼前人的窄腰。
她是需要温暖的,她无法再次欺骗自己。
可她也做不到,像从未爱过一样,去爱另一个人。
她的心,矛盾又贪婪。
“你…怎么了?”
被她抱住,褚时钰止不住的满心欢喜,不过她紧贴着自己,似乎是在汲取着温暖一般,惊喜之余,他有些担心。
“冷吗?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让小吉子给你弄些热水?”
好直男…柳如思轻笑着松手,打趣道:“只是想抱一下你,不可以吗?”
褚时钰顿时惊喜得愣住,接着激动转身,连忙将人搂回来,拉过她的手就往自己腰上放!急声道:“可以!当然可以!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顺从依在他怀里,柳如思转而小声说起正事:“晚上还要住宫里吗?”
“等会儿去找来秦皓,我就带你们出去。”
褚时钰只说他们自己,但柳如思已然听出潜台词,皱眉问:“大家还不能出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