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热衷跑出去玩,八方域环境好,它们本来就开心,现在又碰上雨天,估计又要一整夜不回来了。
这样最好,江昼想,整个家只剩他和徒弟在,他们想怎么亲热就怎么亲热,想在哪儿就在哪儿,季云琅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他不想了,先换下自己湿透的衣服,随后换了师尊的脸,坐到桌前,对着册子整理最近处理的漏网之鱼的名单,顺便等季云琅回来。
可到了半夜,季云琅还没影,听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江昼忽然想,季云琅不会觉得,下这么大的雨师尊一定会去接他,不接就不回来吧?
他当即起身,从乾坤袋里翻出伞,去沙牢找季云琅。
路上越想越慌,要是徒弟真的等他接,而他一直没去,那季云琅一定会难过,说不定已经难过了整个前半夜。
他心里愧疚,加快脚步,等到了沙牢门口,发现并没有人,他才松了口气。
心想,还没出来,那一定是还在里面干活,努力的小徒弟,累累的小徒弟,师尊这就进去给你一个惊喜。
他收起伞,走进沙牢,刚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奇异的烧烤香气,混着酒香。
越往里香味越大,快到拐角处时,又听见一阵碰杯闲聊的欢声笑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关押仙洲俘虏的沙牢是什么大型烧烤摊,俘虏都在牢里吃上夜宵了。
江昼在拐角处不动了,他都不用探头就知道,他舌灿莲花的小徒弟和舌灿莲花的林霄强强联手,跟这群仙洲五大派的弟子交上了朋友。
这烧烤太香,气味飘得很远,不多时,就吸引来一个不速之客。
云姝收起自己的伞,边打哈欠边往沙牢里走,睡眼朦胧,喃喃道:“好香啊,怎么会这么香呢?”
她像是在梦游,径直越过江昼,拐了弯,自然地加入到了这群年轻人的聚餐中。
江昼还是探了个头,只见其乐融融的几拨人外,几个穿着不同门派制服的弟子鼻青脸肿,蜷缩在角落,其中又有那个蒋明远,他嘴里不停咒骂,眼神死死盯着人群某一处。
他们身上的伤都被处理过,一看就是被林霄带走后包扎的。
江昼视线又去寻找林霄,找了很久才认出人群中那个脸肿成猪头的小子。
而蒋明远的视线,盯得就是他。
白天这几人故意挑事,想要挨打卖惨,激发其他弟子对八方域人的恐惧与仇恨,群起攻之。
林霄同样给他们卖了个惨,毕竟他从前被蒋明远欺负都是事实,今天好心帮忙包扎,又被打了。
恰好人多,一起坐下喝喝小酒聊聊天,把从前的事一分享,大家霎时七嘴八舌聊起来。
这群人里,不乏跟林霄一样,是大宗门里给人拎包做课业的小弟子,见林霄这么实诚,也不强撑着“出身大宗门”的自尊了,当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互相倾诉起来。
越倾诉,越恨宗门里的少爷小姐,越恨,他们看蒋明远的眼神越不一样。
江昼注意到林霄的伤是真伤,这是真挨了蒋明远的打,受了罪来干活。
他去乾坤袋里翻出一些适用的药,又摸出了一大把炭炭的毛毛,准备一会儿都给林霄用上。
这时,眼睛不经意一移,就跟人群中的一个红衣身影对上了视线。
季云琅似乎早就发现他了,见他终于看来,眉眼弯弯,隔空朝他“啾”了一下。
江昼本来也想啾他一下,可对着空气亲嘴太傻了,他犹豫半晌,放弃。
这时,猝然一声怒吼吓到了所有人,蒋明远似乎彻底崩溃了,颤抖着抬起手,指着林霄痛骂:
“林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是谁以前天天跟在小爷屁股后面求我帮衬?我是帮不了你家,可我帮你帮得少?我对你不好?”
“是,你跟着我常挨打,那是因为你嘴贱,学不会跟你爹一样当条好狗,跟了我还敢去找别人,别的长老能有我爹厉害?他们家孩子能有我对你好?你就知道跟他们说我让人欺负你,怎么不说你差点爬了我的床?别忘了,你跑之前可是答应了给我当……”
他后面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直接恶心到了林霄,“我去你爹的蒋老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喜欢女人!我当时要不那么说,能有机会跑路吗?我……”
他没骂完,蒋明远忽然发出一声二合一的惨叫。
其一是因为季云琅弹了个尖利的小石子过去,对着他的耳朵,不偏不倚,给他打了个耳洞。
其二是因为云姝用手里刚啃完的烧烤串扎透了他的手心,随后睡眼朦胧地坐回来接着吃宵夜。
“……”
季云琅的耳洞打得隐蔽,没人看见,云姝却是“站起来——走过去——扎——走回来——坐下”这一套流程下来,坐在她旁边的人碰了碰她,发现她没反应,只是垂着眼啃啃啃,都默不作声离她远了些。
住在八方域的仙洲女人,恐怖如斯。
季云琅说:“梦游了,别碰她。”
林霄捂着心口感动,注视着她,“像仙女。”
季云琅把自己手里的小石子给他看,无声问:我像吗?
林霄:“你本来就是我梦中的仙女姐姐,你知道的。”
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