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和你告诉我是两回事,”季云琅抱紧他,脑袋搭到他肩上,“江昼,你总是不说,让我猜,我猜到了还好,要是猜不到呢?你瞒我一辈子?”
“你知道了,所以我才没说。”江昼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云琅,锁灵链,解开。”
“不解。”季云琅从他怀里出来,牵起他的手,往森罗兽骨殿的方向走,期间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只说,“江昼,我不想跟你吵架,你别讨厌我。”
“你这样做,还想我不讨厌你?”
“我没办法了,”他轻声说,“师尊,你忍一忍,我……”
江昼往他屁股上猛踹了一脚,季云琅猝不及防松开相牵的手,往前踉跄几步,差点摔了。
他震惊回头,只见江昼已经换上了师尊的脸,原本胡夜打架时弄脏的衣衫也被褪下,丢在了脚边。
这么对上师尊,季云琅莫名有些心虚,移开了眼,他拍拍自己刚被踹了脚印的屁股,又过去牵上江昼,“你踹我了,消气了吗?”
江昼没理他,无声表示,你说呢?
到了森罗兽骨殿,原本被砸坏的地方季云琅已经全部修整了一遍,但还是能看出砸过的痕迹,江昼环视一圈,知道了他在不久前来这里发过脾气。
为什么?因为自己说了讨厌他?
季云琅把他带进内殿,关好门,看了看自己身上沾灰的衣服,当着他的面脱下来,又从乾坤袋里找出一件换上。
他换衣服,江昼就盯着他看,季云琅不小心对上他的视线,穿衣的手停了一下,眼神往榻上飘,就差问他一句,师尊有没有兴致,你要是有,我就不穿了。
江昼不再盯他,走到桌前,看着满桌的酒菜想,季云琅这是早就盘算好了,准备得这么齐全。
季云琅换好衣服走近,从身后抱住他,轻声道:“这么久都没有好好给师尊做过饭,你吃一些,吃过了,念起我的好,就别讨厌我了。”
江昼心说念你什么好,吃你饭最多的时候就是那五年被你用锁灵链束缚住,现在故技重施,想让师尊说什么,夸你吗?
江昼不理他,季云琅强行按着他在桌前坐下,把筷子塞进他手里,自己坐到他对面。
无声对视片刻,季云琅出声了,没说什么威胁的话,平和道;“专门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师尊别一口也不吃。”
江昼垂眼,扫过面前这些菜,季云琅又开口:“求你了,师尊。”
江昼动筷了。
季云琅松了口气,给自己倒酒,看着江昼吃菜。
全是江昼爱吃的,他想,过去在宅子里,江昼总是会吃很多,不同于那时候为了应付他而多吃的饭,季云琅可以肯定,这几道是他的真爱。
以前荷花酥摆在桌上,就算他不催江昼,江昼也会主动去拿着吃,有时嘴角沾了糕点屑,他就过去帮师尊抹掉。
红枣粥热气腾腾,肥糯香甜,樱桃肉山药酥烂软嫩,回甘鲜香,笋鲜、三丝爽口,葱泼兔咸辛,虾橙脍甜酸,藕粉桂花糕清甜软腻,就是有点粘牙。
这么多年,他虽然没摸透师尊的脾气,却很了解师尊的口味。
此刻江昼再尝到熟悉的味道,会不会念起他的好?
他正盯着这些菜出神,就听江昼小声道:“虾好吃。”
他惊喜,正要接江昼的话,紧接着就听江昼继续说,“粥也还行,其他都一般,尤其是兔肉,这么多年还是老毛病,咸得要死还自我感觉良好,他放这么近,难道要跟以前一样逼我全吃光?”
“意思意思吃两口吧,江昼,他都求你了,他要是敢逼你吃完,你就摔筷子。”
季云琅惊疑抬眼,眼睁睁看着江昼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把筷子伸向那道他并不喜欢的、咸死的兔肉,面不改色吃了下去。
注意到他的视线,江昼跟他对视,目光平静,无声询问:有事?
季云琅垂眸,把离他远些的虾推近,葱泼兔换到自己这边,想了想,把荷花酥和桂花糕也换了过去,接着什么也不说,自己一个人拿起筷子对着兔肉猛吃,低下头喝酒。
他一个人吃上了,江昼就可以顺理成章不吃了。
又等了一会,季云琅一壶酒喝完了,去拿新的,当着江昼的面拿出几包颜色诡异的药粉,一股脑往里倒,倒完晃了晃,又自顾自地喝。
过了片刻,又听见江昼小声道:“他往酒里放那么多药干什么?他生病了?那也没有用酒配药喝的,又想闹什么脾气,把自己身体喝坏让师尊心疼?”
“用烂的老招数,到时候还不是自己难受,他喝了两大壶,肚子会不会疼?不想让他喝,但是也不想理他,江昼,别去阻止他,你过去他一定会灌你,他就是这种人,这就是他的乐趣,他愿意闹就让他闹,疼死他。”
江昼说完,仍旧面不改色吃饭,季云琅抬起酒杯,想喝,又放下,停了片刻,对江昼说:“师尊,我刚才放进酒里的,是春.药。”
江昼:“嗯。”
原来是春.药,那就证明没生病,配酒也不会喝坏肚子,是春.药而已,春.药,喝春.药是为了……
江昼夹菜的手一顿,猝然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