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跟他说过话,此刻不想走了,盘腿坐到床上,跟他滔滔不绝,说感觉这段时间的八方域很热闹,大家关系变得比以前更好了。
又说,仙洲来的朋友教会了他们很多东西,搞得大家更向往仙洲了,他讲完云姝讲林霄,连林霄的爹的也没落下。
季云琅靠在床头听着,偶尔搭腔,琥生应该是累了,讲着讲着就打起哈欠,歪到床上睡着了。
黑雾慢悠悠地绕到琥生头顶,去玩他的头发,给他绑蝴蝶结。
炭炭这就学会绑蝴蝶结了,季云琅笑,手指点点黑雾,顺便摸了摸琥生脑袋。
都把孩子养这么大了,他想,和江昼在一起也好多年了。
他把黑雾绕到指尖,轻轻吻了吻,小声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成亲?”
他就是问问,没指望能有回应,不出片刻,黑雾里飘出小猫毛毛,师尊的声音响在耳边,“良辰吉日,你挑。”
季云琅:“……”
江昼留下黑雾,不光捆他,还监听他?
“我不挑,”他说,“师尊哪儿去了?这么久不露面,我都移情别恋了,你知道吗?”
江昼似乎忙,没空跟他闲聊,说完第一句后就再没理过他。
季云琅又说了一遍,“我不挑。”
接着从乾坤袋里翻出仙洲日历来。
就是看看,他想,他才不会上赶着挑,不然显得他很急,该等师尊回来,让师尊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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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载“阁”的那座岛自从被八方域人包围后,隔一段时间就会被扔几个炸弹威慑,他们找不来外援,却也没人愿意下岛,在这里待久了,“阁”里的一切都是心血。
江昼带着宋扬的尸体上岛,顺利进了“阁”,里面的人一见江仙师,各个热泪盈眶,他们虽然没少让人伪造江仙师的脸,但真真假假还是分得清的。
更别说江昼不光去云家杀了宋扬、绕过八方域人的围堵上岛、还……带回了他们丢失的东西。
为首的几个五大派长老就差给他跪下了,一边“哎呦哎呦”道着谢,一边想接过自家的宝贝们。
可惜江仙师不给。
不给就不给,在自己人手里就行,不少人凑过来关怀道:“江仙师这些年以身饲虎,实在是受苦了,你对仙洲的恩,我们不会忘的。”
江昼过去跟他们关系搞得不错,当年又给他们送过季云琅这个“羔子”进八方域,在那时也就意味着变相加入了“阁”。
那时候“阁”里的人都很兴奋,江仙师座下有个恶徒人尽皆知,现在这个恶徒还残忍虐杀了江仙师的好友,这样的人,放进八方域,大有搞头。
后来阴沟里翻船,谁也没想到季云琅进八方域的那天,就是他们今后一切噩梦的开端。
季云琅打开了八方域的通道,那时候五大派的人还怀疑江昼,只是刚怀疑上,就听说他被徒弟大张旗鼓地掳走了。
派去的探子传信回来说,他们师徒整日打打杀杀,不共戴天,关系极差。
又声情并茂讲述道,江仙师忍辱负重委身恶徒,才换来咱们仙洲的和平,他在,才能稳住他徒弟,稳住他徒弟了,才能稳住八方域,给我们提供时间,解决隐患。
江仙师,大爱,大义,仙洲的光!
现在五年过去了,虽然他们仍旧没想到好的方法解除隐患,可丝毫不妨碍江仙师继续当仙洲的光。
有一人开口道:“江仙师,冒昧问一下,你不是……仙逝了吗?外面还传,清霄门的弟子撞见季云琅去抢了你的尸体,现在这是……”
江昼淡定道:“伪装。”
那人当即点头:“我懂,我懂,靠假死来摆脱徒弟的纠缠,江仙师,你很会啊!”
他夸了,其他人也陪着笑夸,一派其乐融融。
其实心里个个在骂,你逃脱徒弟了,自己爽了,把仙洲置于何地?把我们置于何地?我们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
可他们只在心里骂,暗自剥夺江昼“仙洲的光”这一头衔,嘴上却说:“幸好你回来了,江仙师,我们没你真不行啊!”
江昼:“嗯。”
江昼来之前,他们正在忙碌,每层楼都乱成一团,因为需要尽快把八方域的“太阳”给到位。
地上横躺着不少尸体,全是受不了自杀的,他们不流血,只自缢,流了血会污染这里,影响其他人干活。
资历最高的长老引他上楼,提醒他注意脚下,他们迈过那些尸体,长老笑呵呵道:“今天新死的,还没来得及处理,江仙师多多理解。”
江昼扫过地上那些大张着嘴,面色发青的尸体,想吐,强压下了。
他们打死也不愿意下岛,是因为舍不得这些付诸心血的成果,不愿意离开自己多年来狂欢的地方,如今看不到希望,只有去死这一条路可选。
江昼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群人面对八方域毫无反击之力,只会惧怕、焦虑。
但他们怕得不是自己死,焦虑得也不是仙洲的未来,而是他们无法跟上次一样,把八方域里的一切变数全部清光,重新开始建造他们的乐园。
当然了,江昼想,上次他们面对的是江逝水和云征月,两个爱发善心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