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剩下的几口菜,觉得自己是个浪费徒弟心意的罪人。
既然这样,那下顿他就吃多点,全吃完,没想到他吃多了季云琅闹得更凶,“这么多你吃得完吗?肚子不会不舒服?吃不完也不直说,就硬要吃,你就这么烦我,为了应付我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
江昼那时的确烦了,一放筷子就起身,越过季云琅出门,他得去院子里冷静冷静。
刚走到门口,就感觉身后一阵风,季云琅跟过来了。
江昼当时想,徒弟肯定是要把他拽回来往床上一摔,然后借着那股莫名其妙的怒火来跟他亲热。
通常亲热完之后,两人就又变得融洽了,这样也行。
他脚步停了。
不过并没有等到被拽进房,反而是后背遭了重重一推,季云琅把他推出去,嘭得一声关上了门。
“……”
那种烦躁感和无力感困扰了江昼好几年,他始终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季云琅很小的时候也闹腾,有时候乖,有时候坏,脾气很奇怪,但好在年纪小,江昼可以拿捏他,现在不行了,越长大越不得了,每天拿捏着师尊过日子。
江昼实在想不通,也不说话了,又怕坐着不出声让季云琅觉得他走了,心里更生气,于是又往徒弟的位置挪了挪,跟他腿碰上腿,表示自己还在。
季云琅一个人冷着脸沉默了好久,见江昼一直干坐着没动静,就伸出手来,往他腿上拍了一下。
江昼也往他腿上拍了一下,轻轻的,拍上就没收回去,顺势搭在了上面。
仍旧没人说话,良久,季云琅开口,问:“你不哄我了?”
“哄过了。”
“就哄一下?”
“两下。”江昼说,“都被你拒绝了。”
季云琅低下头,“那你就不知道再哄第三下?”
“好。”他这样就是不闹了,江昼握上他的手,凑近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季云琅问:“你烦我吗?”
江昼烦,季云琅沉默多久,他就烦了多久,不过他不说。
他回道:“不烦。你不开心,要告诉我。”
季云琅闻言一顿,又垮了脸,把自己手从他掌心抽出来,“师尊自己有事都不告诉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江昼:“……”
又开始了。
刚好了一点又要闹,江昼面色已经不太对了,季云琅看不见,自顾自地开口:“我问你,早上这么久不在,你去干嘛了?说会一直陪着我,还不是一声不吭就往外跑,我看你就是烦我唔……”
太烦人,太无理取闹。
如果面前是别的人,江昼会恶狠狠地揍,但是面前是季云琅,他就只能恶狠狠地亲。
他扣住季云琅的后脑,一手托着他的腰,强行压着他躺回了床上,然后扯过被子来蒙上两人,断断续续亲了好一会儿,他一松口季云琅就骂,季云琅一骂他就亲,用行动无声表示,师尊都把你亲到喘不过气了,还觉得师尊不喜欢你吗?
亲了特别久,把季云琅亲得彻底没了脾气,跟他黏黏糊糊地躲在被子底下,抱在一起,嘴就没歇过。
最上头的时候,两人都想,这辈子就这样不要分开了。
后来是怎么分开的,侍童来送药,看到床上被子里蠕动的一团,惊恐地大喝一声,一嗓子给他俩喝清醒了。
不久前刚处理好的伤又被抱着滚出了斑斑血迹,这回不是江昼一个人犯错,季云琅也跟着闹腾,侍童跑出去搬救兵,叫了五六个侍童一起进来,叉着腰站在床边,异口同声骂他俩。
金乾闻声赶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看他俩躲在被子里不好意思出来,急忙赶走床边几个叽叽喳喳的侍童,自己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看着两人满身满床的血印子,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哇哦”。
紧接着问:“二位这样,是准备好合葬了?”
“没有,”季云琅又把被子扯回来,盖住江昼,“吵了个架。”
“吵得挺凶吧?”
“嗯。”
金乾点头,从自己怀里拿出金算盘,“什么也别说了,加钱吧。”
季云琅问:“加多少?”
“有多少加多少,”金乾算好数,给他记了笔账,意有所指道,“这种时候了,还心疼那点钱?”
然后拍了拍他垂在身侧的手,转身离开,边走边嘀咕:“小年轻,真烧钱……”
江昼被季云琅按在怀里,蒙在被子底下,好多次想把脑袋露出来,问问那个人什么时候治季云琅的眼睛。
今天检查完,那些人直接让他回来了,说还要评估一下他眼睛的质量,看能不能换。
“师尊,”等人全走了,季云琅才让他露头,又问,“你会死吗?”
江昼:“……”
哄了这么久,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他非要这样,江昼也不客气,语气带上些责怪,问:“知不知道,你要瞎了?”
季云琅没什么反应,“哦。”
“……”
江昼说:“我很担心,早上去找他们,治你的眼睛,不是故意,一声不响离开。”
季云琅迅速回道:“但是你想一声不响给我换眼,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