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恰好可以看到森罗兽骨殿和里面贸然闯入的可疑人影。
江昼摇头,“他诈不了,喂猫了。”又说:“你还活着。”
风洵:“你还没死,我不会死。”
这话听着暧昧,江昼十分明显地离他远了一步。
风洵眉头微不可闻地皱起,“男人,恶心。”
接着,视线放到他脖子那条银链上,向前大跨一步,凑上来就闻。
江昼:“你才恶心。”
风洵单手挑起他颈上的银链,垂下眼观察,“那个年轻的新领主,是江逝水和云征月的孩子?”
江昼:“嗯。”
“怪不得,他身上有他们的味道,”风洵拽着他那条链子,抬起幽沉的双眸看他,“也有你的味道。”
江昼终于露出这晚的第一个笑。
风洵握他链子的五指收紧,缓声问:“你很得意?”
当然得意,不光得意,他还很甜蜜。
他得到了江逝水和云征月的儿子,本来以为只能永远一个人在心底得意,没想到风洵还活着。
现在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江昼更得意了。
风洵拽不断他的链子,给了他一拳,打在脸上。
江昼吐出一口血,拔出自己的刀,“该把你和花珈,埋在一起。”
一刀下去,劈碎了风洵手腕上的那双锁环。
风洵夺下他的刀,三两下斩断了自己双脚的锁,又把刀丢回给他。
季云琅进入八方域一年后,江昼来找过他,就是在那次杀了森罗兽骨殿里的前任领主花珈。
当时不知道风洵还活着,不然江昼会连他一起杀。
风洵拎着两副断裂的锁环,看向天边血月,对他说:“月隐日第二次消失。仙洲那些人又怕了?”
“嗯。”
五大派那群怂货,仅仅是打开八方域到仙洲的通道都能让他们腿软,等他们知道季云琅身上流着谁的血,还不知道要怕成什么样。
江昼问他,“有人能用吗?”
八方域里这批新人江昼不熟悉,风洵看样子刚出来没几天,估计也熟不到哪儿去。
风洵说:“二域主。他抓了很多仙洲人进八方域。”
季云琅和楼沙都等着风洵杀萨孤蛮,他拖到现在也没动手。
萨孤蛮既想当领主,又想闯仙洲,仙洲人对他而言就是手下的蚂蚁,脚底的烂泥,这样的人留着,大有用处。
江昼点头,“找个机会,把……”
江昼卡壳,风洵静静等他说完。
等了半晌,卡不出来了。
江昼要给他写,想到风洵不认字,于是默不作声盯着他,用眼神询问:你能明白吗?
风洵漠然跟他对视,片刻,补全他的话:“找个机会,把他放进仙洲。”
江昼点头。
新名单他暂时得不到,没办法用那卷可以随意操纵人的名单激起八方域对五大派的怒火。
好在八方域本身就是养流氓的地方,无缘无故,也能跑去仙洲闹事。
-
江昼从八方域出来,先涤净了自己满身血气。
他回酒楼看,天都快亮了,林霄和琥生竟然凑在一桌吃吃吃,边吃还边把人家大厨叫出来点评。
大厨顶着黑眼圈打哈欠,听着他们絮叨,连连点头。
江昼在门口看了几眼,没进去。
他感知到炭炭的气息,追踪而去,在天蒙蒙亮、街上还空无一人的时候翻了客栈二楼的窗。
进去就看到满屋狼藉,仰翻的桌子,摔碎的茶杯,还有地上一滩干涸的血和沾了血的碎瓷片。
江昼越过满地杂乱走到床边,季云琅正熟睡,被子一多半都压在身下,穿着外衣,衣上还沾着血。
炭炭窝在他脑袋旁,把自己蜷成了一个小团子。
江昼心下疑惑,季云琅很少这么不讲究,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更别说还在这样的环境里入睡。
他刚走近,炭炭就睁开眼,抬起爪子扒了扒季云琅的头发,散发出一阵柔和的灵光。
这下江昼就明白了,季云琅不是自己睡着,而是被炭炭哄睡的。
他把季云琅的身体从头到脚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伤,松了口气,房间里和他身上沾的应该是别人的血。
江昼托起炭炭,让它化成黑雾变回颈环,看看窗外的天,感觉还早,上手扒了季云琅外衣。
动作间弄散了他里衣的前襟,他先盯着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继续给他脱衣服。
前襟已经被弄得松散,再这样一动,开得更大了。
江昼把他外衣脱好放到一旁,心想,衣服是自己开的,这不能怪他,于是手随心动,在袒露的胸口处轻轻摸了一把,接着给他拢好前襟,准备盖好被子让他再睡一会儿。
他刚从季云琅身下抽出被子一角,榻上人就倏地睁开眼,紫眸凶狠,问:“你在干什么?”
“……”
江昼抖抖被子,“怕你冷。”
季云琅垂眼看自己身上离奇失踪的外衣和诡异的、乱成一团的前襟布料,讽笑道,“确实挺冷的。”
江昼给他盖好被子,只留脑袋在外面,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