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握住壮汉的手腕,那只手有力,似是?能生生掰断他的手腕。
壮汉定睛一看,“呦,还来个马面。”
紧接着下?一刻,那人一掰,竟真的掰断了他的手,壮汉痛得哀嚎。
萧沂目光冷然,瞥了眼地上的铜钱,“听到没有,全部捡起来,一枚都不?能少。”
“那……那我怎么知道有多少,万一有人捡去了呢?”
萧沂道:“那这里?有多少人,就赔多少铜钱。”
四周人山人海,壮汉愕然,“大爷,您就算是?把我的腿打断了,我也掏不?出那么多钱。”
“哦?”萧沂目光移至他那条腿,“那就把腿打断了。”
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萧沂竟断了那人的腿,他漠然擦了擦手,抬眼看向面前?望着他笑的女子时,眼中?才?带一丝温度。
林惊雨伸手,“大爷,出门没带钱,给点钱呗。”
萧沂从怀里?掏出钱袋子,全部放在她的手上,“够吗?不?够我差木二过?来。”
林惊雨掂量了一下?,“应是?够了。”
她转头望向地上,跪着不?停捡钱的男孩,膝盖上的裤子磨破,地上有丝丝血迹。
林惊雨捡起他的碗,把钱袋子放进去,俯身给他,“够吗?”
男孩抬头,望着钱连连点头,“够!够!”
这些钱足以他治好母亲的病,还能吃上半年的包子,他连忙磕头,比先前?都要磕得虔诚,“姑娘您叫我干什么都行,做狗做牲畜,打我骂我,让我死都行。”
林惊雨一笑,望着埋在地上脏兮兮的脑袋。
“我让你死干什么,我什么都不?让你做,我想做的,你也完不?成。”
她想了想,“不?如这样,你把这个碗摔了,他们都宣泄了,你的气?何处撒,别担心,摔碎我再给你买一个。”
男孩一愣,而?后狠狠摔碎了碗,将今日他们宣泄在他身上的气?尽数发泄。
“谢谢你。”
“不?必谢我,我最多出的是?心,出钱出力的是?那位马大哥。”
说着林惊雨指了指,抱着大腿打滚的壮汉旁漫不?经心的萧沂。
“谢谢马大哥。”
“那也不?必谢,因为出心的是?我。”
男孩一愣,林惊雨一笑,笑声动人,与先前?的观戏的嘲笑不?一样,纵然她戴着一副牛头面具,可她身上依旧万丈光芒。
“好了不?逗你了,就此?别过?。”
牛头女子抬起身,走向马面男子。
男孩久久望着二人,他们的裙摆被风卷起,消失在转角。
*
“下?次别那么冒失,万一他动手真伤到你了。”
萧沂语重心长道。
林惊雨无所谓,还抬头一笑,“我不?怕。”
她道:“因为我知道,殿下?会保护我。”
“可倘若有一日我不?在你身边呢?”
林惊雨更无所谓,没放在心上,唯一的,就是?感到古怪,“殿下?何时这般不?放心我了,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真的受委屈,只是?今日我觉得没必要耍心思,反正?有你在,我大可放肆。”
她字字句句在这夜色里?格外敲击他内心某处封闭。
良久过?后,等到过?了另一个拐角,他道:“好。”
可林惊雨早已不?知他在说什么好,是?今晚的夜色好,还是?今日的饭菜好,又还是?说她放肆的好,如若是?这样,那定然是?讽刺她的。
又过?了许久,等到一阵风起。
“林惊雨。”
“啊?”
萧沂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她越发觉得今日的萧沂古怪。
河边人愈发稀少,静悄悄唯有风声。
萧沂抬手摘下?面具,连同她的,露出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她茫然地望着他。
“谢谢你握起那个男孩的手,救下?他的母亲。”
那个男孩谢她,萧沂也要谢她,林惊雨意识到某些被封闭在深处的记忆,她笑了笑,月光皎皎照在她的笑靥上。
紧接着他的眼睛被盖住。
只能听到她的声音,“萧沂,你能看到什么。”
能有什么。
他答:“一片黑暗。”
她又松开手,“那现在呢。”
“黑色的天?,黑色的水,不?黑的月亮。”
林惊雨蹙眉,“萧沂,你认真点。”
“我很认真。”
“那还有呢。”
萧沂目光凝在她的脸上。
“还有你。”
林惊雨的眉松开,看样子他答对了,她变换了脸,温柔道。
“那往后你就记住我,记住今日,我握起了那个男孩,那个男孩的母亲也得救了。”
说完林惊雨又小声自言自语叹气?,“要是?当时我也在,要是?真能握住救起就好了。”
正?是?感动之时,他不?合时宜一句,“要是?当时你在,我们得一道被乱棍打死。”
真是?个不?解风情之人,林惊雨瞪了他一眼,往前?走。
忽然,她的手被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