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灰头土脸的模样,狼狈至极。
四周的迷药被风吹散了,可她吸进去了些,整个人软弱无力,她强撑着力气摇摇晃晃爬起,朝眼前的人走去。
走了没几步,连风都比她要有劲,青丝与褶皱的裙摆飞扬,身?子往前倾。
倒下之际,一只手搂过她的腰,抱住她。
男人重重喘气,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几天没合眼,很是疲惫,看来?济州旧越的事很棘手。
那又?如?何。
林惊雨抬起头,狠狠咬了口萧沂的脖子,有尽最后?的力。
萧沂未动,任由她咬着。
咬出?一口紫红色的印子,隐隐血丝渗出?。
这没什么,萧沂没什么感?觉,咬就咬了,当赔她的,下一刻脖间一阵湿热,滚烫的泪珠划过他的脖子,流入胸膛。
她哭了。
他心中有根弦忽然断了。
林惊雨松口,锤了锤了他的胸膛,“你怎么才来?,你派得什么人啊,一点都不靠谱,我等了你好久,我差点以为你死外面了还是另娶她人了。”
他解释,“我底下有个追随者叫徐良,是兵部指挥,派来?给你的人是他的人,不曾想他居心不良,暗中与土匪勾结,他是前朝余孽,想叫我娶越国女子没把你放在?心上?,我也是近日与越国旧部周旋才知?……”
林惊雨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借口。”
他道:“是我的错,是我疏忽了。”
萧沂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她眼睛哭得红肿,仿佛将这几天堵在?心口的委屈全?哭了出?来?。
“就是你的错,因为你的错,你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少苦,这辈子都想不到会跟土匪斗智斗勇。”
萧沂问,“土匪营和这些都是你干的?”
林惊雨一顿,瞥了眼一地尸体,她站在?上?面,瘦瘦弱弱恍若一朵白花,但绝不是一朵食人花,一个弱女子,一手干翻了整个寨子,扎死了遍地土匪。
“嗯。”
林惊雨点了点头,吸了下鼻涕,收了些张扬。
“我……妾身?为逃命,情急之下也不知?哪来?的蛮力。”
他道:“真厉害。”
他在?夸她,他的嘴难得变甜,林惊雨愣了愣,扭过头去。
“我还是不会原谅你,除非你给我赔礼道歉。”
“对不起。”
“哦。”林惊雨还是不肯扭过头,又?问,“礼呢。”
他望着她倔强的模样,嘴角勾起笑意?,“来?时就备了。”
林惊雨扭过头,“在?哪呢。”
她皱眉警告,“你可别给我在?路上?随便就摘朵野花过来?,除了金银财宝,别的我一律不接受。”
“自然不是。”萧沂盯着她肆意?妄为指着自己的手指,他笑着握在?手心,“跟我过来?。”
紧接着,林惊雨被打横抱起,她无力地蹬了蹬脚,拽住他的领口,“喂,你干什么。”
“给你赔礼。”
林惊雨被放在?马背,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她脸上?的灰土被泪水与萧沂的手抹去,白皙的肌肤在?光照下发亮。
他把她带到高处,也许是迷药作用,也许是阳光暖洋洋使?人昏昏欲睡。
林惊雨有些不耐烦问,“到了吗。”
“往下看。”
林惊雨坐在?马背上?望去,黑鹰旗帜在?风中飘扬,大片黑甲精兵在?山谷之中,恍若藏在?谷中的野兽,臣服于一人,听主人号令,随时等待放出?去吃人。
林惊雨从前知?道萧沂豢养私兵,却?不知?如?此庞大精锐。
“怎么样。”萧沂问。
“嗯,不错。”林惊雨点头,转头看向萧沂勾起的嘴角。
“殿下,是来?给我显摆的?”
萧沂嘴角一僵,笑意?散去,“不是。”
他取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给林惊雨。
林惊雨接过,小巧精致一颗,上?面雕刻着鹰纹,在?阳光折射下栩栩如?生。
“玉是上?乘玉,但区区一个玉扳指就弥补我这几天的苦,未免太少了。”
林惊雨说着,还在?空中掂量了两下。
萧沂瞥了眼她毫不在?意?,不知?轻重,拿玉扳指当石头的模样,他却?也无所谓。
“单凭此扳指,可以号令整个黑鹰骑。”
话一出?,林惊雨本还要再拋,握着玉扳指手一僵,紧紧握着生怕它掉下去,本觉得它小巧玲珑轻轻一颗,此刻却?觉得万般沉重。
他笑了笑,风吹得野草如?浪,头顶的树枝摇晃,阳光斑驳在?萧沂脸上?,他凝望着眼前,扬唇笑意?更深。
“三皇子妃拿好了,我们的性命,可都在?你的手里。”
林惊雨抿了抿唇,“殿下少唬我,他们是你养的,自然只听你的。”
他握住她的手,“现在?是我们。”
“哦。”
他又?问,“这个赔礼,可满三皇子妃意?。”
林惊雨点头。
片刻后?,她又?道,“萧沂,你抬一下头。”
萧沂狐疑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