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缓缓爬起身,抓住他的手,双眸睁大?,笑着道。
“你要是死了?,我就嫁给二皇子,那个贱人还觊觎我的美色,长孙瑶我斗死她?轻轻松松,如今我又是林家嫡女,何愁正?妃身份。”
“你死了?,皇子里?头除了?小的,就他一个大?的,他做了?皇帝,我就是皇后。”
地?上的人依旧不?肯睁眼?,脉搏跳得愈来愈弱,手无力地?搭在林惊雨的指间。
林惊雨却笑得越灿烂,夹杂着风雨声。
“你要是死了?,信不?信我直接下?药给你爹,”
“反正?慢慢斗,我迟早要当皇后,迟早母仪天下?。”
“就算当不?成皇后,我以后也是你皇嫂,是你的母妃。”
“去?了?地?底下?,你也要这么称呼我。”
“哦,忘了?,现在长孙氏谋反了?,听闻长孙大?公子长得也不?赖……”
……
“做梦。”
忽然一道沙哑的弱声,再熟悉不?过?。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糊住了?她?的视线,有只滚烫的手抹去?她?眼?角的眼?泪。
一张苍白的脸逐渐清晰,放大?,雨珠子顺着他的浓密细长的睫毛滴落。
林惊雨的笑戛然而止,茫然之际,唇瓣上被一道柔软覆盖,冰冷至极,碾压着她?的唇,又狠狠咬了?一口,似是在报复她?方才?的那番话?。
血腥味勾缠,唇齿撤离,耳畔是雨点坠落的打鼓声,他低沉阴冷的笑声钻入她?的耳蜗。
“林惊雨,想嫁人,除非我死。”
“不?过?,我死了?也要变成恶鬼,缠在你和你夫君床榻。”
在她?情浓时?出现,吓得她?只会喊他的名字。
“萧沂。”
林惊雨喊了?声,他太过?滚烫了?。
萧沂颔首,摸上被他咬破的唇,像是标记了?一个的印章,只有野蛮的动物才?会标记。
可想想,那又如何。
君子面如他,卑劣心亦如他。
她?常骂他衣冠禽兽,他不?就是。
“萧沂?”她?又唤他。
“嗯,记住,这才?是你的夫君。”
“那你就给我好好活下?去?。”
林惊雨晃晃悠悠起身,伸手向?萧沂,指尖滴着雨水,萧沂一笑,缓缓伸手握住她?的手。
“好。”
大?雨倾盆,江潮声凄寒,泥泞的道路上,在刹那电光间可见两道身影贴在一起。
*
林惊雨寻到一个洞穴,内有稻草和煤油灯,应是山中猎人打猎时?的暂居点。
她?扛着萧沂倒在稻草堆,仰着头大?口喘气。
萧沂紧闭着眼?,毫无动静。
林惊雨慌忙喊,“萧沂?”
他声音虚弱,却带着笑意,“放心,还活着,不?必担心。”
“才?没?有,你若死了?,如今局势已变,我也好早点改嫁。”
她?说着,目光凝聚在萧沂的胳膊,血依旧止不?住,若再这么下?去?,他就真死了?。
林惊雨起身,裙摆忽然被拽住,她?低头,见萧沂缓缓掀开眼?皮,一双黑眸深邃,在电闪雷鸣之时?,映着她?的样子。
“怎么,现在就去?改嫁了??”
“方才?打雷时?,看见山洞里?煤油灯和猎人留下?的东西,我去?看看。”
她?扬唇一笑,“怎么,就这么怕我改嫁?”
萧沂松开手,“怕你现在出去?,被外面的野兽吃了?。”
林惊雨笑而不?语,转身朝一旁杂乱的一角走去?。
破旧的桌子上有火折子,她?试着点燃,煤油灯烛火摇晃,洞穴终于亮了?一些。
萧沂的血实在止不?住,她?想起在扬州对秦家二少爷使的法子,拿起桌上的刀子抵着石头掰弯,让煤油灯将刀子烧得发红。
然后转身对萧沂道。
“萧沂,你信我吗?”
萧沂望着她?,风吹起衣袂,她?的样子说来狼狈,一路跌跌撞撞,披头散发,闪电照得她?的脸苍白瘆人,偏手里?还拿着一把烧红的刀子。
萧沂微微皱眉,“说来,是不?太相信的。”
他又道:“但,可以一试。”
她?道:“没?有麻药,很痛。”
“无妨。”
他剥下?衣裳,露出狰狞的血口,面色平静朝她?道:“来吧。”
林惊雨走过?去?,待刀伸向?他的伤口时?,她?握着刀柄的手颤抖。
萧沂垂眸勾起唇角,“怕了??”
她?望着伤口,声清晰道:“怕你疼。”
萧沂一顿,又缓缓闭上眼?,“不?用怕,我不?惧痛,不?过?你要再慢一些,我可能就真死了?。”
林惊雨咬了?咬牙,握紧刀,贴向?他的伤口。
血肉模糊中,白烟隐隐上腾,林惊雨能闻到淡淡灼烧味。
以及感觉到他极力隐忍的颤抖,她?握住他的手,“殿下?。”
仿佛唤他,就能缓解那份疼痛。
萧沂的气息沉重,额头青筋暴起,几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