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安堂的掌柜叫庆喜,是做了十几年的老人了。 他是四少爷程子志一手提携上来的心腹。 那个什么都知道的伙计,说的就是他。 程革问了几个问题,庆喜回答的和程子志之前说的差不多。 程天放感觉程革看自己的眼神变了,起身微微弯腰:“父亲,儿子可以问他几个问题吗?” 程革点点头,靠在椅子上让两个儿子自己掰扯。 至于六小姐和七小姐,也早早坐好,等着看戏。 程天放走到庆喜面前:“久安堂的账一直是你在管理,是与不是?” 庆喜答道:“是。” “我从老四手上接下久安堂后,里面人员规矩一切照旧,是与不是?” “是。” “既然照旧,那么我从库房里取走药材就该留下领取记录才是。” “是二少爷您自己说的不用记录,久安堂如今在您手上,小的不敢强迫您在领取簿子上签名!” “好,领取不用签名,那采购入库呢?”程天放紧逼,不给庆喜思考作答的时间,“久安堂采购入库不光经手一两人吧?验药的大夫,搬运的伙计,贵重药材放入暗阁需要两名以上的伙计在场,最后才是掌柜的你来入账。你可以说是我不让你入账,之前的人呢?有没有入库这些东西,他们会不知道?让你来作证是要说实话的,你不老实,我也能让其他伙计来作证。” “小的说的都是实话!久安堂采购入库是要经过不少人,但二少爷不想让人知道他之前拿过药材,所以入库的整个过程只有二少爷一个人在,没有旁人。” “既然没有旁人,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庆喜慌乱作答:“小的是在清点库存时发现药材又多了,所以猜测是……” “猜测?”程天放抓住这点,“你说的这些原来全都是猜测?如今药材和账本能对上,账本和账目也能对上,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拿走过又退回过药材,说的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 程天放转头看向程子志:“老四,是你的这位证人从头到尾在骗你,还是你以为找这么一个蠢货来就能诬陷我了?” “庆喜发觉你不对便暗中留意观察,只是你以为自己偷偷将药材还回去时没被人看见而已,实则庆喜已经发现了你的诡计!”程子志冷静地说道。 程天放则是说:“昨天我身边的丫鬟嘴馋,上街买糖葫芦吃,她说在街上看见四少爷了,这么一留意那么一观察,看见四少爷进了地下钱庄伪装成的书阁。” “你放屁!”程子志拍桌破口大骂,“红口白牙你诬陷我!” “难道你找来的这个证人,现在不是红口白牙地在诬陷我吗?”程天放不废话了,给程革划出重点来,“库存,账本,哪哪都能对上,药材没少,银子正确,证人所讲,空穴来风。你方才是拿着久安堂里的药材和现银来佐证我是地下钱庄的东家,可久安堂里没有问题,庆喜所讲又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我是地下钱庄的东家?” 程子志的口才其实不错的,否则也不会哄得程革放权,将家里八成的生意交给他打理。 只是今天一比,他完全不是程天放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