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妙戈微微皱眉,语气中也多了一丝严肃,褪去了平时的慵懒,浑身的气势在这一刻让人琢磨不透,又透着一股危险。 那双漆黑的双眸静静的看着石床上的无涯,就那般静静的看着。 从脉象中凰妙戈清晰的感知出,那不是任何内伤造成的,而是窥探天机后得到的反噬。 无涯的身体有了很大的亏空,严重至对寿数有碍! 这也是凰妙戈恼火的地方。 他们曾经或许是立场不同的对立面。 但千年后的他们,没有了当初的针尖对麦芒,但也算不上和平。 就拿上次那次事情来说,她捉弄、隔岸观火的看着无崖洞发生的一切,更或者说这中间就有着她的手笔。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人给她弄了这么一出。 她不知该记着千年前的那一幕,还是要感谢他不顾性命也要强行卜算的义无反顾。 她的心情很复杂。 无涯无奈一笑,他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她。 或许从传信给她,让她来一趟的时候,她就猜到了这一切。 但她还是来了。 鬼婆的情分有,他自己的原因也有。 那张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神情,声音犹如高山泉水般直透人心,“无碍!” 曾经或许立场不同,对于你不起,但如今他有这能力,那么让他也赎罪一次。 生命和寿数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数字。 不妨就让自己不留遗憾吧! “鬼婆知道吗?”凰妙戈的声音有些飘渺。 “她……”无涯微微一滞,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人活的糊涂点不好吗?”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还活着自然有他们活着的意义,自然不能只为自己而活。 曾经或许这么想过…… 但天道会同意吗? 终究他也只是一个凡人,没有无私到那种程度。 与其被抹杀,还不如来的有用一些好。 听闻这话的凰妙戈微微一愣,随即慢慢点点头,无涯剩下未说出的话她懂了! 有时候不是知不知道就能改变一件事情的结局的。 手指翻飞间,一个浑身漆黑的瓷瓶落入手中,一粒浑圆的丹药出现在凰妙戈的掌心,一股浓郁的药香充斥在整个空间。 让人灵魂为之一振。 她把丹药往前递了递,“吃了吧!仅此一颗,虽然不能彻底痊愈,但至少能把你多年的沉疴给清一清!只是那反噬我也无能为力。” 她也不是万能的。 天道的反噬,她也束手无策! 无涯接过凰妙戈递过来的丹药,一仰头扔进了嘴里,唇角轻勾,“这样就很好了。” 凰妙戈也不想看他半死不活的模样,也想让自己心中的郁结散一散,挥挥手走的毫不留恋,“我走了,不要轻易死了。你说的事情我会注意的。” 这人用寿数换来的一线天机,她当然会承这个情。 “好。”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无涯忽然觉得轻松了很多。 千年的背负,他早已疲惫不堪,这样的结局就很好了。 他相信她会做的很好的。 再不济,还有他的一诺! 即使付出生命,他也会完成这一诺。 赤炎国都发生的一切,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传到了君墨夜的耳中,他‘嘭’的一声砸了手中茶盏,眼底燃起嗜血的光芒,“敢觊觎本王的女人,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这次本王就先断了他的左膀右臂吧!” “嗯,就从威远侯府开始吧!” 君墨夜语气嗜血,深眸中一片骇然,杀意露骨! 墨风站在书桌前,腿肚子忍不住打颤,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主子的杀意。 但不知为何,主子的杀意来的快,去的也快,他的后背已经一片粘腻。 书房门被“咯吱”一声推开,凰妙戈迈着优雅的步伐跨门而入。 君墨夜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对上凰妙戈似笑非笑的星眸,顿时全身冰雪消融,眼底寒意瞬间转暖。 “阿戈,我平时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太生气了!” 对上男人大狗求摸摸的表情,用的还是长在她审美上的脸,饶是清冷如凰妙戈,也有些顶不住。 “咳咳,嗯,你平时不这样的。” 男人脸上的神情立马露出憨憨的笑颜,后知后觉的反应出那句话中的调笑意味,不开心的瘪瘪嘴,更像是无声的控诉,“阿戈,你笑话我。” 墨风没眼看的默默退出了书房,饶是这样的情况看到很多次了。 他依然有些不敢置信,他们英明神武的主子,在遇到尊者后,怎么就变得这么的……狗腿呢! 情之一字啊,神奇又美妙! 她轻咳一声,“没有,没有,挺好,再接再厉。” “我一定会让阿戈满意的,阿戈有没有饿,我们出去吃啊?” 他很想问问,她去哪里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有阿戈的陪伴,我好孤单啊!”那双墨眸湿漉漉的看着凰妙戈,变成了呆萌的狗狗眼。 威远侯府。 青衣男子被小厮小心翼翼的太近府门,尽管双腿间已经止过血,但身上沾染的血渍依旧触目惊心。 “我的儿啊,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你变成这样的?” 孙母感觉心脏被一把尖刀一刀一刀的凌迟,心疼的在滴血,恨不得将祸害她儿子的凶手千刀万剐。 这可是她唯一的嫡子啊! 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 小厮看着孙母脸上骇人的神情,支支吾吾的把全部过程说了一遍。 孙母的表情逐渐僵硬到狰狞只用了一瞬的时间,晴天霹雳般的后退两步,脸上血色尽失,指尖掐住掌心用力到泛白,护甲应声而断。 她仿佛不知疼痛一般,一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