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微风拂面,两道影子交缠在一起,给这黑夜平添一抹暖色。 姬惟与站在前厅的廊下,细微的脚步声拉回了发散的思绪。 脸上的神情无波无澜。 入俗世整整五年了,他早已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性子越发的沉稳。 即使在得知主子在九千岁府的那一刻,也只是眉头稍稍动一下。 平心而论,九千岁对主子的好,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他也知道上次的事情他们有些迁怒于九千岁了,但在他们眼里,主子是第一位的。 任何人让主子不舒坦了,对他们而言就是敌人。 一声轻叹消散在夜风中。 转身看向声源处,两道身影款款而来,是那般的般配,天地为之都失色。 君墨夜不动声色的拉住凰妙戈袖子中的小手。 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宽大的袖筒能很好的掩饰他的动作,可姬惟与也不是吃素的,这般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由自主的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眼神划过君墨夜那张故作镇定的脸颊。 君墨夜被那轻飘飘的眼神弄的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般举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尴尬,就像丑媳妇要见公婆那般忐忑。 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到姬惟与。 在君墨夜的心里,姬惟与他们算是凰妙戈的娘家人。 以前也闹的不愉快过,所以难免心里有些患得患失。 凰妙戈低眸瞥了一眼袖筒下紧握的那只手。 男人的手掌很宽大,常年练武的虎口带着薄茧,手心簌簌冒着冷汗,脸上装着一幅镇定的模样。 凰妙戈嘴角微微上扬,也不揭穿男人的小心思,抬眸看向廊下的人,“惟与。” “主子。”姬惟与快步上前,简单的在凰妙戈耳边把事情交代一番。 凰妙戈挑挑眉,脑海中想到一个计划,“走吧,先去看看。” 京兆尹的后堂亮着烛火,原本歇下的京兆尹郝钦明匆匆套上外袍,拉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人,脸上带着一抹凝重,“人在哪里?” 好不容易手上的事情忙完了,能好好休息一下,也好亲近亲近夫人,哪想刚躺下,还没抱到香香的夫人,就被喊起来了。 换成谁都是恼火的。 那怒火都要发出来了,被下面的话又给噎了回去。 哎,只能苦哈哈的从被窝里爬起来。 男子躬身道,“大人,人暂时收押在大牢,但……属下刚才得到消息,九千岁和瑶台尊者往这里来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那般着急把大人从被窝里喊起来了。 要是等那两位来了,大人还歇着,那就太失礼了,他怕…… 有些话不用说太明白,郝钦明就懂了。 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匆匆往外面走去。 这俩可都是祖宗,谁都不能得罪。 凰妙戈三人闲庭信步往京兆尹的方向而来。 赤炎国晚上是有宵禁的,只是戒严没那么严重,有要事在街上行走,只要和巡逻的侍卫报备一声就可以。 京兆尹等在门口,看着夜色下走来的三人,不得不说这三人的容颜真的是少有。 “臣见过九千岁,见过尊者、姬少主。”郝钦明抱拳作揖道。 “郝大人不必多礼。”君墨夜道。 “王爷请,尊者请,姬少主请。” 三人跟着郝钦明往后堂书房走去。 书房,四杯清茶冒着袅袅青烟。 灯火下,郝钦明有些忐忑的坐在下首,稍显肥胖的身子只能虚虚坐个凳子边,这寒冷的冬夜,一滴滴冷汗从他的额前划过。 他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墨色衣裳背后已一片湿润,抬手擦了擦额角滑落的汗水,讪讪开口道,“不知王爷、尊者,深夜来访有何要事,臣一定尽我所能。” 脑中的思绪早就发散开了,您三位往这里一座,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这三人,不管哪一个拎出来,都是让江湖和朝堂抖一抖的人。 如今一来来了三,可不把郝钦明给吓得不轻嘛! 凰妙戈慵懒的倚靠在椅背上,手中的茶盏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漆黑深邃的眼眸轻轻一扫,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 那一声清脆的’咚咚‘声,仿佛像是死亡的吟唱,一声声敲击在郝钦明那不太强悍的心脏上。 清冷不含点点暖意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郝大人家也算是清贵,这个位置坐的够久了,可以挪一挪了,你说呢!” 既然有人手伸的那么长,她也不介意给他斩掉。 说到底,这两个女人能进九千岁府,里面的弯弯绕绕可不是一个破掳国的太后能做到的。 自然赤炎国也是有人插了手的。 人都来膈应她了,她不好好回击一下,倒显得她仁慈了。 正坐在凳子上内心忐忑不安的郝钦明,冷不丁听到凰妙戈的话,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眸呆愣住了,不知作何反应。 一声轻呵拉回了他的思绪,他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君墨夜,这才努力组织语言回答道,“不知尊者何意?” 赤炎国如今的局势能用暗潮汹涌来形容。 太子的落寞,让很多人看到了希望。 凰妙戈的出现,不仅改变了君墨夜的处境,也让赤炎的局势改变了,很多人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有时候谁当皇帝不是当呢? 对于百姓来说,只要能吃饱穿暖;对于官员来说,只要能升官发财,有利益拿,对于他们来说也没那么较真。 只要真的能让他们切身感受到好处。 这不,凰妙戈的出现,让君墨夜都成了香饽饽。 然富贵险中求,相对的,各种手段也变得层出不穷。 “字面上的意思。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