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2 / 3)

逐鸾 匹萨娘子 1971 字 5个月前

晋之眼神躲闪,不敢答话。

“若是没有深仇大恨,这世间哪有会告发自己亲生父亲的孩子!”鲁涵斩钉截铁道。

“可……大人,大人你相信我啊!荔知一直痛恨我父,因为她觉得是父亲害死了她的孪生妹妹!她有告发我父亲的理由啊!”荔晋之大喊道。

“事到临头你还在狡辩!”鲁涵大怒着打断他的话,“既然你不死心,我也不妨告诉你!太子谋逆一案,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牵连之多,扳连之深,绝不可能和她一个深闺之中的小姑娘有关!”

“大人有所不知,她……”

荔晋之还想狡辩,鲁涵拍桌怒喝一声:

“搬弄是非,不择手段,丧尽天良——她视你为兄,你却想攀咬她来

成全自己!”

“大人,不是这样的啊!你别相信她胡言乱语!”

“我看你才是胡言乱语!”鲁涵说,“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大人!饶命啊大人!”

惊慌失措的荔晋之被拖了下来,剩下一个没有依靠,如惊弓之鸟的熏风。

“父亲,儿子院中的人,就交给儿子做主吧。”鲁从阮揖手道。

鲁涵疲惫地挥了挥手。

“熏风恶奴,调拨离间,不知悔改!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将其一家都逐出都护府!”

鲁从阮的话音未落,熏风已经哭着求饶了。

“少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一脸厌恶,侧头看也不看。

“荔知妹妹!”熏风转而扑向荔知,哭得凄凄惨惨,“我真的知道错了,求妹妹跟少爷求求情,原谅我一次吧!”

荔知规规矩矩地跪着,任由熏风怎么摇晃,她都没有看她一眼。

早在熏风的巴掌落在嘉穗脸上时,她就应该明白,她的下场只有一种。

荔知可以原谅他人对自己的伤害。

为了达成目的,她不惜将自己也变成赌桌上的一枚筹码,不择手段地使用自己,甚至伤害自己。

她的身体和心灵不值一文,只有荔知的名声重于一切。

但嘉穗他们不一样。

嘉穗、嘉禾,还有荔象升和荔慈恩两兄妹……他们在一切结束后,还可以重新开始。

两名健壮的家丁进来将熏风拖走,她想要挣扎,可惜无济于事,直到出了竹园,熏风凄厉的哭喊声依然若隐若现。

“殿下,你看……”

鲁涵朝一直没说话的谢兰胥揖手,征询对荔知的处置。

“既然只是闹剧,那就以闹剧来处理罢。”谢兰胥说,“此事就此了结。”

鲁涵叹了口气,从椅子上起身。

“让一场闹剧惊扰了殿下,是微臣的过错。”

“大人言重了。”

鲁涵行礼告退,刚要带着所有人下去,谢兰胥轻声开口道:

“让荔知留下罢。”

鲁涵一愣,然后眼神示意其他人跟着自己退出堂屋。

鲁从阮不愿意让荔知单独留下,不满的话语刚要出口,就被父亲连推带拉地扯出了竹园。

屋中只剩荔知和谢兰胥两人后,沉默变得格外清晰。

沉甸甸的空气,压在两个人的胸口。

荔知知道,她的说辞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谢兰胥。

“般般。”

少年叫她的名字,目光冰冷,声音缠绵。

“我说过,不要骗我。”

荔知向着他深深叩首下去。

“事到如今,民女必须向殿下坦白——在河平八年的十月,民女的确写有一封举报父亲的飞书。”

即使她没有抬头,也能感受到谢兰胥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背上。

“民女在飞书中告发荔乔年侵占民田,贪污受贿,并附上了数个借祝寿之时行贿的官员名称。”荔知说,“当时的京兆府尹张珂是我父亲的党羽,他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飞书最终如泥牛入海,不了了之。”

“我不知道荔晋之是如何知道此事的,但他确实以此要挟,让我举荐他入都护府,或者偷盗都护府财物。”

“民女知道,一旦答应他的无理要求,以他的贪婪,今后必定后患无穷。”荔知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椅子上的谢兰胥,“民女不想给殿下添麻烦,所以才设下此计自救。”

“……究竟是不想给我添麻烦,还是害怕我知道此事?”谢兰胥轻声说。

荔知沉默半晌,哑声道:

“我只在飞书中告发了荔乔年,提及的数个行贿官员中并没有太子一党……”

“政治一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可曾想过,太子谋逆一案,说不定是源于一封告发荔乔年侵占民田、收受贿赂的飞书?”

荔知没有回答,她的睫毛颤抖着,无力地垂了下去。

“……其实你也这样想过。”谢兰胥作下结语,“因为一个月后,太子和荔乔年就被斩于西市菜市口,一应受死的还有你名单上的名字。”

他看着荔知的眼睛,而后者,避开了她的视线。

屋内没有别人,谢兰胥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荔知面前。

他抬起荔知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