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传达室大叔代为转交,大叔却冷酷地说他不负责给学生保管东西,让人自己出来拿。
她火冒三丈地把东西放到地上,开始给沈锡舟打电话。
一接通,她就发牢骚:“沈锡舟!你东西要不要,不要我走了!”
那头顿一下,听得出正在跑。
少年清越的声线:“来了,马上。”
是江开。
盛悉风防不胜防,心里猛地抖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
拿下手机一看,是沈锡舟的号码没错。
她决定直接把东西丢下,在他们来之前跑路。
正要付诸行动,校园里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看到夜色下,一道颀长清瘦的人影正从主干道的树荫下跑来,昏黄的路灯偶尔穿透枝叶间的缝隙,斑驳落在他身上。
是江开。
他不但来了,而且是一个人来的。
天气很凉,但他敞着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拉,露出里头蓝领白衣&#o衫,三颗纽扣全扣上了,衬出干净修长的脖颈。
从他说是她男朋友之后,他们还没有单独相处过。
盛悉风如临大敌,招呼都不打就想溜之大吉。
“回来。”他走到伸缩门前,喊她,“你跑什么?”
盛悉风停下脚步,回头佯装镇定,用一贯不友好的语气反问:“你还有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江开隔着伸缩门,指地上那几袋东西,“你不给我递进来,我怎么拿?”
盛悉风嘀嘀咕咕抱怨了几句,折身回去,一袋袋提起来,高举过伸缩门递给他。
双方的手在交接过程中难免碰到。
两个人一起长大,这点身体接触,她以前根本不会放在心里,但她现在心里有鬼,神经敏感到不可思议,战栗的感觉从指尖一路顺着筋脉传到她心里。
明明手一路拎着东西过来,被风吹得很冰,本该触觉麻痹了的。
她强忍着不适,装作若无其事。
两袋衣服倒是轻,但那袋吃食很重,要举过一人高的伸缩门,对她来说并不容易,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成功。
“分开给我。”江开看她费劲,提议。
盛悉风不看他,兀自使力气,咬牙切齿地:“不要。”
江开无语:“又犟什么?”
“要你管。”盛悉风说。
分开给他,她岂不是还要继续跟他单独相处,继续碰手。
她这个态度,江开才懒得惯她,他干脆也不说话了。
都不说话,气氛更怪。
盛悉风只好找话题:“沈锡舟呢?”
江开过了两秒才不咸不淡地说:“有事。”
至于具体什么事呢?
无可奉告。
“什么事?”盛悉风又一次失败了,她重新把东西放到地上等体力回血,嘴上继续没话找话,“犯事了,被老师留下来了?”
江开看她一眼:“这事归你管?”
“不归我管。”盛悉风扬起下巴,“我妈妈就在附近,要家长出面的话正好,省得她明天再跑一趟。”
“公主真孝顺。”江开语气嘲讽。
四两拨千斤的,反正就不说沈锡舟在干嘛——沈锡舟和庄殊绝正在操场上压马路,这种事情哪能让盛悉风知道。
她是他们的阶级敌人,决不能留把柄在她手上。
“比你们是孝顺。”盛悉风权当他在夸自己了,人小鬼大地教训他,“哪像你们,三天两头惹事让爸爸妈妈担心。”
江开都懒得搭腔了,发出一声嗤笑当做回应。
等她费劲巴拉把那袋东西举到伸缩门上,他轻轻松松单手给拎下去了,仿佛都犯不着用力。
任务完成,盛悉风也不跟他道别,掉头就想走。
“回来。”江开又一次把她叫住了。
“干嘛?”
他不说话,在装衣服的袋子里翻了翻,因为学校强制要求穿校服,所以沈常沛只给理了些毛衣之类的套头衫,没有外套。
他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潇洒一扔,精准罩到了她头顶,劈头盖脑。
“穿上。”
他身上只剩短袖,身形在降温的夜里显得很单薄,经过一个冬天,皮肤被捂得很白,与浓黑的夜色相互呼应,冷色调的质感。
鼻尖弥散着衣服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脸颊触碰到那尚未消散的体温,盛悉风心跳的节奏快了几分,一把把外套扯下来。
她头发都乱了,却并不如江开预想中发火。
少女心思萌芽后,看待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了。
比如这种时候,盛悉风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生气他捉弄她,而是诧异他居然会注意到她手凉的细节,而且知道把外套脱下来给她,还挺有绅士风度的。
还有就是,她穿他的衣服,是不是太暧昧了点?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假装生气,否则就显得很反常。
“干嘛啊!”
看她破防,江开满意了,嘴角扯起一个得逞的弧度。
“毛病!”盛悉风瞪他一眼,她拿着他的衣服,无从下手,“校服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江开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