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真的觉得他会下蛊,面对他敞开的怀抱,她一句抱怨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温顺地倚进去,紧紧抱住他。
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疲倦一下子涌出来,她的意识很快就模糊了。
最后的印象,是江开的嘴唇贴在她的额头,呼出的气流弄得她痒痒的:“对不起,谢谢,我爱你。”
为自己曾让她感受失去他的痛苦说对不起。
为她拼尽全力活下来说谢谢。
为爱她说爱她。
盛悉风全部听懂了,她也很想回他同样的三句话,可她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能直直地坠入梦乡。
这个夜里,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和温度像一个保护罩,为她阻挡所有梦魇,盛悉风一觉安安稳稳睡到大天亮。
江开早就醒了,没起也没玩手机,而是单手支着脑袋,撑在她身旁看她,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该是整晚都么怎么睡好,眼下一抹淡淡的青色。
完全复刻他前次出事时她的表现。
那天她一晚上不知道从噩梦中醒来多少次,只有感受他温热的体温,会跳动的心脏,她才能稍微放下心来,相信他真的还活着。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也是这样就着天光,看不够似的一直看着他的睡颜。
爱的评判标准之一,就是他比你自己还要更心疼你。
盛悉风勾勾他的手指,嘴上却逗他:“早,欢迎来到梦里。”
江开微微笑一下,俯身轻轻碰了下她的嘴唇,反驳:“是真的。”
盛悉风揶揄:“确定?”
没有什么比激烈的互相拥有更能确认存活的了,他密密实实地压了下来。
他们仍然没有谈论梦想与现实相关,但是彼此的心里都是一片明镜般的坦荡,没有隔阂。
盛悉风偏头避开,喘着气推搡他:“先洗澡。”
江开想一起,她不肯。
澡洗一半,江开在外头敲门。
盛悉风关掉莲蓬头:“干嘛?”
“你这有套吗?”
盛悉风说:“当然没有。”
“哦。”他无所谓地应了声。
盛悉风听他这么淡定,总觉得不太对劲,于是追上前去打开门,探出头:“哦?”
江开正往房间门方向走:“怎么了?”
“你去哪?”盛悉风怀疑地眯起眼睛。
江开说:“问沈锡舟要。”
“不行!”盛悉风直接跳了起来,大叫一声。
差点把江开吓一跳:“怎么了?”
盛悉风说:“不许找他要。”
“哦,怕羞啊。”江开点点头,表示理解,“我说我要,不说你要,行了吧。”
盛悉风:“那不是一个意思吗?”
“是吗?”江开装傻,“说不定他想不到这一层关系呢。”
“……”盛悉风抓狂,说正当理由,“他应该没有这种东西。”
“不问怎么知道有没有。”
盛悉风:“我觉得他是处男。”
江开险些没被自己口水给呛到。
“我的错。”他感慨,“是我对你太绅士了,才让你误以为全世界男人都像我一样能忍。”
“反正你就是不准去。”盛悉风开始耍横,“你敢出这个门,我就把你关出去。”
“那你一大早勾我?”
盛悉风想了想:“可以不用。”
她对自己的运气还是很有信心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中招了,她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江开盯她两秒,深感匪夷所思:“你宁愿当妈都不肯问沈锡舟要?”
“你宁愿问沈锡舟要都不肯当爸?”盛悉风胡搅蛮缠起来也很有一套,“天天跟我讨论而儿子女儿的,叶公好龙呗。”
“……”
意见不统一,最后各自占据一边床沿玩手机。
手机没什么好玩的,最后还是盛悉风先忍不住找他说话。
“喂。”
“……”
“昨晚你祈祷的时候,求什么了?”
“世界和平,祖国统一。”他没好气,一通跑火车,“国足崛起,小日子完球。”
她挨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用脸蹭他的背:“说真的。”
盛公主撒起娇来江开就有点挡不住。
正好也有一个决定想要告诉她,他转过身来正对她,面色很平静:“我说,只要你活下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可以不要。”
昨夜,在失去她的痛苦面前,梦想平生头一次黯淡无光,不值一提。
诚然,她已经平安活下来了,他现在大可以编造一个借口糊弄过去。
可是事关盛悉风的安危,他绝不敢跟神明耍赖。
“什么都听我的是吧?”盛悉风亲昵地捏捏他的肩膀,“那你什么时候拿f1年度总冠军奖杯给我啊。”
江开拉她手的动作一顿,抬眼寻她的眼睛。
他难以置信,在互相经历过生死攸关之后,她仍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平静生活,放他回归危机四伏的角逐场。
“我不在赛场上,照样会经历危险。所以都是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盛悉风说,“而且是你的梦想救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