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燃犀照水(四)(2 / 3)

刺棠 雾圆 2213 字 5个月前

西南赋税一事,陛下还交给了臣一样旁的任务,恩赐臣今日不必出宫,可留宿朱雀或礼部外监,臣叩谢天恩。”

他刻意咬重了“不必出宫”和“留宿”,落薇自然也听懂了他的意思,她微微点头,若无其事地道:“本宫先行,叶大人,回见。”

叶亭宴弯腰行礼:“恭送娘娘。”

*

是夜月色溶溶,庭中如积水空明,张素无守在殿前,子时的梆子响了不久,他便见一人兜头裹了素白披风,从后园绕行而至。

见是他在,那人有些吃惊,张素无猜到是谁,便拱手行礼:“叶大人,今日李内人轮休,娘娘在等你。”

他虽不知为何叶亭宴今日来此要裹一白色披风,岂不更加惹眼?但还是按捺下来,没有问出口。

叶亭宴

扯着那白色披风(),遮遮掩掩地进了殿?()?[()]『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甚至没来得及多看他两眼。

他脚步很轻,幸而落薇听了殿门开阖的细微声响,不用抬眼也能猜到他来了。

殿中仍旧没有点灯——子时若点了灯,怕更会叫人生疑。

落薇背对着他坐在一侧,面前是一个铜制的花盆,盆中两朵素白昙花正开得热烈无声,若她今夜入睡,怕还见不了这样美景。

周遭弥漫着近乎妖异的昙香气,落薇打了个哈欠,回过神来,恰好见到叶亭宴解了身上的白色披风。

那披风兜帽巨大,方才将他兜头盖脸地遮了,此时衣物落地,才叫人瞧了个清楚。

他今日依旧盘发,却在发上缠了一根缀满小珍珠的红色发带,仔细看似乎还刻意描画了眉眼,身上藏青长袍清清凌凌,红金束带、宝相花纹——这分明是内廷女官的装束!

落薇吓了一跳,手边扯下了昙花一片花瓣,回过神来慌忙对花道歉,却笑出声来:“对不起,对不起,叶三你……”

也不知到底是在给花道歉还是给人道歉。

她担忧自己笑得太大声,还伸手捂了自己的嘴,但仍旧有些忍不住,只好走近些,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叶大人貌若好女,描眉画嘴之后竟比我宫中的内人还美上三分,啧,你这般素衣夜行,我怎么觉得要比平素更惹眼些?”

叶亭宴被她笑得黑了脸,但见她许久不露出这般真心笑容,便忍了下去,凉凉地道:“禁庭中人各司其职,哪有人同娘娘一般闲心赏美?我扮作女官,手捧披风,只道给贵人送衣,从礼部脱身,这才一路顺利。”

落薇伸手拽拽他发间的小珍珠,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他一把揽腰抱过去,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娘娘喜欢臣这样装束?”

落薇大大方方地抱着他的脖子,调侃道:“本宫喜欢得紧,依本宫看,大人来伺候本宫,不必净身做内监,只要扮作这个模样便够了。”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拿了手边桌上的一盒口脂,沾了些在手上,饶有兴趣地道:“来来来,本宫亲自为你涂些。”

冰凉手指抚上唇来,叶亭宴抬眼盯着她,任凭她仔仔细细地为他涂好了。

落薇抬着他的下巴,观察许久,颇觉得满意,她兴致勃勃地侧头取铜镜时,叶亭宴便借机托着她的后脑,吻到了她脖颈上。

这一吻缱绻良久,等到他松口时,唇间方涂的艳红颜色已几近消失,落薇取过铜镜,只看见自己颈间多了一个殷红唇印。

叶亭宴柔柔地道:“臣也很喜欢。”

落薇白了他一眼,扯过一方帕子想要擦拭,叶亭宴揪住那帕子一角不许她擦,口中却说起了正事:“你知道今日陛下留我说了什么吗?”

果然,说起此事,落薇立刻忘了同他抢帕子:“他有事要你做?”

叶亭宴点头,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上次他夜行至此,不知因何起了疑心,便嘱咐朱雀七卫中位列第四的星卫去探查一番,查当夜可有侍卫缺班。”

() 落薇一愣:“他查出了什么?”

“自然什么都没查出来,我借来的是朱雀卫服饰,他遍查禁军,不查司内,有何用处?”叶亭宴嗤笑道,“不过陛下听了,仍不放心,今日留我,是要我接着继续查——若非此事,哪里需要在宫中留宿?”

“故而你今日为避嫌疑,才穿了内廷女官的衣物,”落薇恍然大悟,又觉得几分可笑,“托偷盗者寻觅财物,几时才能寻到……”

叶亭宴揽着她站起身来,忽地又将人打横抱起来,落薇一惊,不得已伸手圈住他:“做什么?”

对方一言不发地抱着她回了榻前,将昏暗的床纱一一放下,才道:“总觉得这样更安全些。”

落薇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今日之事……”

今日宋澜大发雷霆,将众人召去乾方殿,查问“西南赋税”之事,说起来,此事其实来源于一桩民间案子。

五月初时,京都府忽地接了一封离奇诉状,上诉人并非汴都人士,而是来自十分偏僻的西南山区。状中所述之事十分惊人,京都府尹没敢直接转递刑部,便将刑部尚书胡敏怀请来吃了顿酒。

胡敏怀与玉秋实交好,见后自然将诉状之事告知了玉秋实,玉秋实抬手将诉状压了下来。

到五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