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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点卯,到了下值时还要回家。

最近这些日子杨變很闲,因此每天到点时都是他来接元贞归家的。

“你倒是比更漏还准时。”

杨變懒懒挑眉:“我要是不来盯着我们的尚书令,怕是又要等到天黑你才会回去。”

这是常有的事,元贞经常忙着忙着就忘了时间,尤其新朝初建,事情也多。

“那你怎么不说我还有没到点就回去的时候?”元贞说。

“一个月能有两次?”

其中一次还是熠儿突然发热,绾鸢让人来禀了她,她才匆匆回去的。

“不说这个了,你最近倒是挺闲的。”

杨變接过她手里装着几册卷宗的提篮,道:“不是你跟我说凡事事必亲躬会很累,有些事就该交给下面人去做?”

然后,他学会了,她却没学会。

这言下之意不用明说,元贞就懂。

见丈夫抱怨,她歉然道:“如今新的规制刚建立起来,事情本来就多,等以后进入正轨,我慢慢就会闲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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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走。

因为新城是提前规制过,所以三省官署所在的地方离镇北王府并不远,走路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所以平时元贞都是走着回去。

杨變来接她时,亦然。

这里多是几个衙司官署所在,路上行人并不多,即使碰见了人,也多是穿着官袍,离得远远就对这边拱手为礼,而后匆匆离去。

到了镇北王府,刚进正院大门,熠儿就扑了上来。

这小子已经三岁多了,按虚的来算就是四岁多,如今生得是虎头虎脑,又体格壮实,撞过来像颗小炮弹。

元贞一见他往自己身上扑,就连忙避了开,相反杨變侧移了一步迎了上去。

于是小炮弹撞进了他爹怀里,不但没有香香软软,反而被撞得鼻子脑门生疼,当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还知道哭!”

杨變将他翻过来,就提在手里,打了下屁股。

“都跟你说了,不要撞你娘,你娘什么身板,经得起你这么撞?上次将你娘撞倒,是谁说的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其实也是没有防备,当时元贞正边走边跟身边人说话,谁知这小子突然撞了过来。她反射性抱住儿子,却没稳住脚,当场仰面摔了过来。

之后被人扶起来,不光半天缓不过来神儿,后脑勺也迅速起了一个大包。

绾鸢吓得忙叫来赵御医,赵御医来看了,说这次是侥幸,若是当时后面有石头台阶之类的硬物,怕是……

总之就是挺惊险的,没两天杨變就收到消息从外面赶回来了,狠狠地把这臭小子收拾了一顿。

“不撞了,以后会记得。”

熠儿忙道,也是怕爹又揍小屁屁。

人家都认错了,当爹的总不能揪着不放,杨變只能无奈地将他放了起来。

果然,他一落地,又去抱元贞的腿。

“娘。”

元贞用帕子擦了擦他脏兮兮的小脸,俯身将他抱起来。

“是想娘了?”

“熠儿想娘了。”

“不是早上才见过,娘还和熠儿一同用了早饭。”

“用了也想。”

杨變挑眉看儿子那谄媚样,不禁道:“男子汉大丈夫,哪有这么多婆婆妈妈的事,当男子汉就是要坚强些,成天抱着娘不丢,以后怎么当大丈夫?”

“可爹一回来,就抱着娘不丢,不也是大丈夫?”

杨變顿时囧了。

孩子大了,一天一个样,也许之前还能忽悠他的道理,现在忽悠不了了,还学会了反问。

元贞挑眉看他,一副揶揄之色。

杨變对她挑挑眉,又肃颜正色面向儿子,道:“那你跟我不一样,你娘是我媳妇,媳妇不算是婆婆妈妈事,懂了吗?”

好吧,这话熠儿不懂,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为何抱着媳妇媳妇就不是婆婆妈妈,抱着娘就是。

两人进了屋里,元贞总算能放下孩子了。这小子最近又沉了不少,她是越来越抱不动了。

“对了,权简来信与我说,安插在上京的探子传信回来,说北戎有与我们和谈的迹象。”

元贞正张罗叫人把熠儿的小脏手洗洗,这手脏得把她裙子都抱脏了,幸亏她现在穿的衣衫大多都是深色,倒是不显。

闻言,她转头看过来道:“和谈什么?”

是啊,和谈什么?

和谈的前提是有一方势弱,便想求着强的那一方和谈。可当下的局势是,他们这边根本就不需要用求和来苟全己身。

收缩防线看似丢了一些土地,但好处却是长远的。

稳固了以长江淮水为险的防线,又有襄城稳定荆襄一带,左右策应,也就是说当下的形势是——也许反攻是力不从心,但是自保绝对不难。

既如此,还和谈什么?

“怎么?北戎是准备把京畿路京东路太原西北乃至幽州等地还回来,打算回他们的北境去?”元贞讥讽道。

这自然也是妄想,既如此那和谈什么?

杨變摊了摊手:“我也不知,你也知道安插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