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都是小人,这其中也包括我。因为读得太透,深谙反制与钻漏子之法,于是总能占得高地让自己心安理得。”
元贞说得有些跑题了。
蒋旻却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一直等她把这段话说完,他才安慰道:“贞妹妹你说得我都明白,你心中不要有负罪之感,毕竟连我都觉得这样做没错,反而于大局来说是好的。”
真竭尽全力把圣上救出来,又有何用?
只会把场面弄得更糟,只会浪费不必要人力物力,是时被北戎抓住漏洞,所有人被拖着一切死。
对于负罪感这句话,元贞只是哂然一笑,似有些感叹地摇了摇头,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后来我去到尚书内省,站在高处以俯瞰大局的角度去看,我又觉得当初设立科举制度的人很聪明。这么大的疆域,数不清的人口,怎么才能选出一个最公平的取材之法?”
元贞自问自答:“那必然是规制的,设定出一个标准,让全天下的人都按照这个法子来,才算最公平。”
“只是时间久了,却又不改革,被太多的人钻出了漏子,又由于恩荫制度,致使彻底失去了公平。普通平民和权贵们,从一开始起点就不一样,你费尽心机,他已站在终点,还怎么公平?”
“所以——”
元贞一笑:“那就让我们来一场,不拘一格取人才吧。不是说晾着他们吗?可别说我没给他们机会。”.
位于城东钟楼巷的一个小院门外,站着一个老妇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
两人都穿着平民衣裳,可这老妇眉眼之间却写满了对四处的嫌弃。
先是男子敲门,他敲门倒还好,规规矩矩。
可里面一直没开,老妇将儿子叫过来,亲自上阵,敲起门来框框直响,引得附近邻里都出来探看到底怎么了?
门,终于从里面打开,是个中年仆妇。
“我家公……娘子说了,让你们进来说话,别在外面闹。”
老妇眉眼讥诮,似想说什么,到底忍下来了。
等她领着儿子进去后,门从身后关了上,她的讥讽也出口了。
“装什么相,还你家公主?朝廷都没了,还有哪门子公主,你敢到外面嚷嚷吗?”
屋里,怀宁公主正在哀求。
“庆阳,你让我出去吧,如今这么个形式,总不能闹得连你家日子都过不成。”
庆阳公主还是如以往那般爽朗,只是今日不同往昔,也褪去了一身华服,换上了平民衣裳。
“出什么去?她不就想借着这个拿捏你,如今都到襄州了,不是在上京,我还怕她?”
说着,人就站了起来,气冲冲地走到门外。
那老妇一见庆阳出来,挤出一抹怪模怪样的笑容。
“哟,我们大公主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贵府呢?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摆个公主架子。”
庆阳可不怂她,反讥道:“不管我在哪儿,总归不是在你的地方,不像你们这对破落户母子,吃着尚公主的软饭,偏要软饭硬吃,怀宁是性情温和,不跟你们计较,我的脾气可没这么好!”
陆婆子自然知道庆阳不好惹,可今天她来可不是来跟她吵架的。
“我来接我儿媳妇,关你什么事,识趣的就把人给我交出来。”
庆阳无语笑了一声,道:“当然关我的事!当初不是你们说不要怀宁了吗?说北戎打进内城,怕给祸及自身,不光把人赶了出来,我记得还有一封休书来着,怎么现在这会儿忘了?”
陆婆子当然没忘。
陆鸣忙解释道:“八妹,是我错了,当初是我一时糊涂,想着家里老老小小一大堆,实在怕会出事,才会糊涂人做了糊涂事……”
庆阳打断道:“你可不糊涂,你们是太精明了。”
她笑得分外嘲讽:“陆鸣,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年若非父皇见你新科中了进士,也算是一表人才,又没有娶妻,不然就凭你陆家孤儿寡母一家子破落户,怀宁堂堂一公主,是万万不会沦落到你家。”
“尚了公主,你一家子境遇大变,你不知感恩。你这娘仗着破落户出身,以婆婆身份拿捏怀宁。这些你不是不知,中间怀宁受了多少气?这也就罢,你这个破落户的娘,沾着儿媳的光封了夫人,转头还给儿媳气受,还把你妹妹那一家子弄来。”
“光你每年那点俸禄,养得活这么大一家子人?仗着那些文官欺负公主,你们住着名为陆府实则是公主府的宅子,花着公主的俸禄,日日挤兑排挤怀宁,中间作了多少妖,我就不说了。一见患难,你立马抛妻弃女,现在你是知道错了?不,你只是见我十三妹妹如今当着这京西南路北路的家,想谋个一官半职,所以又想到怀宁了吧。”
说起这个,庆阳就一肚子恨。
“内城封禁,你们一家子沾着怀宁的光,大半个城都在挨饿,你们还有饭吃。不过是北戎人进了城来,你不想着如何保护妻女,反倒一封休书将妻女通通赶出门,生怕连累了自己一家子,你还是个男人,你妄为人!”
庆阳永远忘不了当日那副场景——
怀宁一向温和大度,哪怕极品婆婆小姑没少给她气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