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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为一句话。

“阿姐,你不怨吗?”

怨?怨什么?

怨朝廷不当人,怨所谓的父女之情,其实没她想象的那么好,在碰到困境抉择时,她很容易就被舍弃掉了。

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想过这些事了。

元贞想了想,看向萧杞,道:“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你读过那么多书,书里不是告诉过你吗?《始诛》有云:君子祸至不惧,福至不喜,说的便是让你要注重内心修养,不为外物所役使,不以物喜,不以己悲①,只要自己内心强大,就不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外物。”

“弟弟受教了。”

萧杞忙站起身,行礼受教。

这一瞬间,两人又仿佛回到了从前,每次萧杞有什么不解,都会来找元贞解疑。而每次元贞指点他后,他都会学着像在讲筵所里那样,对元贞行学生礼。

元贞眼神复杂:“虽是来玩,功课也不要拉下了。每日要勤学苦读,若有什么不懂的,可来问我。”

“是。”萧杞欣喜道。

感觉也仿佛回到以前,那时候还没发生这么多事,他和阿姐还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

伴随着蒋家密信同来的是个坏消息。

褚修永迎敌不利,中了北戎的圈套,战死在原阳,他所带领的四万禁军以及三千骑兵也死伤惨重,或是被俘或是溃逃。

北戎已经打到了阳武和长垣,距离上京也就一百多里的距离。

朝中频频异动,如今建议迁都的声音甚嚣尘上,甚至压过了主和派和主战派的声音。

但其实都知道是无稽之谈,以前迁都也不是没提过,皆被阻拦。皆因许多世家豪门权贵皇亲的根基都在上京及其附近。

近百年的经营,难道要一朝丢弃?

且迁去哪儿?

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心思,一切都逃不过‘地头蛇’的利益。

当初大昊建朝时,将京都设在上京,惠及了多少当地的世家豪绅,他们又借机出了多少名臣将相宫妃?

数都数不清,算都算不明。

且抛弃家业是小,一旦去到新的地方,等于自己一切要从头再来,而当地的‘地头蛇’能不打压他们?

他们曾经对别人所做的,都要被人‘回报’回来。

所以不能迁,一定不能迁。

可不管朝中怎么吵,北戎已经快打到上京城下了,必须要派人迎敌。

可派谁去呢?

无人请战。

以往总要为谁为帅谁为监军,争个输赢高低,如今竟无人敢请战。

这时候都不说话了,都变成了哑巴,只能宣仁帝强行下命,可上面的诏令还没发下去,被挑中的两名大将,一个摔断了胳膊,一个摔断了腿。

这时,穿着铠甲披着猩红披风的老将,再度登场。

经过两场病,他已经没有以往威势了,脚步不再有力,手也有些颤抖,像头进入暮年的老虎,除了一张虎皮,心血精气早已耗尽。

“臣,请战。”

……

寒风凌冽,细碎的雪沫子被狂风绞得漫天飞舞。

城外,权中青登上坐骑。

“爹……”

权简拉着马缰,硬是不丢。

权中青低头看他,沉默了一会儿,方感叹道:“是爹拖累你们了。”

“爹!”

“我权家起于微末,受朝廷重视,被帝王提携,委以重任,驻守边疆多年,父子三代皆是战死沙场,如今只剩你一个独苗,我权家对得起朝廷了!”

“若是此番我死了,就让我马革裹尸,不用为我收尸,你们去找變儿。”

说完,权中青一抖缰绳,策马奔出。

看着他走向大军单人单骑的背影,权简陷入良久的沉默。

雪越来越大,渐渐淹没了他的眉眼和脸庞。.

元贞想蹬他,想踢他。

他似乎有些烦了,捞起她放在肩头上。

这一番让她更是难以借力,只能狠狠地箍着他粗壮的颈子,恨不能勒死他。

最后他没死,反倒是她差点死了。

汗水浸透两人,换做以往元贞早该嫌弃得起来收拾了,如今却一点力气都无,只能任自己被压着,而这头牲口又低头开始啃了起来。

“你给我起开!”

元贞推他,有些恼羞成怒:“你羞不羞啊,如今熠儿有奶娘,反倒便宜了你。”

杨變翻个身躺下,又将她扯过来抱在怀里,咕哝道:“什么叫便宜了我?你不是吃了回奶药,也没有了,就干……”

元贞连忙堵住他的嘴。

“你可赶紧给我闭嘴吧。”

静了会儿,元贞挣扎着要起来。

“不行,我要去收拾收拾,这样怎么睡啊。”

杨變没让她起,自己套着衣裳下去了。

这正房当初既没砌火墙也没搭地龙,取暖就靠炭盆和熏笼,杨變怕她着凉了,下去先给自己擦了擦,又倒热水绞了帕子回来给她擦。

最后被褥也没换,只把被子翻了个面,将就将就也能睡。

“好了,快睡。”

这时,却响起一阵敲门声,门外传来张猛急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