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一个抽气。
“你出去,让绾鸢她们进来服侍我。”
见她那色厉内荏样儿,再想昨晚他却是有些过了,杨變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套上衣裳出去了。
之后绾鸢和希筠进来,元贞磨蹭了半天才坐起来。
绾鸢要来扶她,她不让。
还让二人拿了一条干净的毯子过来,她严严实实将自己包起来,才让二人将帐子撩起来挂好。
“公主,我服侍你去沐浴吧。”
两个侍女脸都红红的,似乎也知道元贞窘迫,不敢正眼瞧她,就这么别别扭扭地把她搀进浴间。
“驸马也实在太贪了!”
元贞进了浴桶坐下,绾鸢帮她擦拭着后背和肩膀,希筠看到自家公主身上的痕迹,实在憋不住气拍着水面骂了声。
绾鸢手一抖,帕子差点没落到水里。
她压着声音小声说:“什么叫贪不贪?这话太难听。过了就过了,非要用贪这个字。”
绾鸢是怕元贞羞窘,觉得希筠口没遮拦,可她这么一说,元贞更是脸颊和脖颈都红了,差点没把自己沉进水里。
希筠想起昨晚闯进来看到的那一幕——
蒙得严严实实的帐子,公主好艰难才挣扎出来,只露了半截肩膀和一条雪臂在外头,一只手死死抓在帐子上,似想向外头求救。
她家公主多可怜啊,新驸马简直是一头大蛮牛,竟就这么硬生生地把公主拉了回去。
绾鸢也是,扯着她就把她往外头拽。
还有,驸马竟嫌弃她们进来,拿茶盏砸她们,幸亏绾鸢拉她拉得及时!
“不行,我得找驸马说说去,尚寝局的姑姑可是专门交代过。”
元贞用胳膊挡着脸,小声道:“行了啊你,这事你别管!”
顿了顿,她又匆匆说:“我会跟驸马说。对了,以后在家里,别叫驸马了,叫将军或是郎君便是。”
希筠还想说什么,被绾鸢扯了一把,顿时不吱声了。
一通收拾完,等出去后,侍女们已经把床榻收拾干净了,并换了一套干净的床褥棉被。
窗子都被打开了,屋里也燃了元贞惯用的香。
元贞现在是哪儿哪儿都不自在,总有一种疑神疑鬼感,见窗子被打开,她疑神疑鬼,见燃了香,还是疑神疑鬼。
床榻那儿,她更是瞧都不敢瞧上一眼,努力做得一副从容淡定样儿,来到妆台前,让绾鸢给她梳妆。
其实让她来想,她是不想起的。
又想今日是她做新妇的第一日,虽这府里没有长辈让她去拜见,可府里总有下人,若是让人知道主母进门头一日就在房里睡了一天,到时候外人会如何想她?
反正元贞现在是既疑神疑鬼,又想得多,想得都是一些不能见人之事。
梳妆梳到一半,杨變来了。
进来了,就往这边来。
元贞下意识紧绷:“你做甚?”
杨變看着镜子里的她:“我看你弄完没。你饿不饿?正好起晚了,早饭午饭一起用。”
元贞又敏感了。
什么叫起晚了,什么叫早饭午饭一起用?他怎么不说晚饭一起用?
怨谁?还不是都怨他!她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杨變见她莫名就恼了,转念想想也知晓她在怨什么,忙陪着小意道:“你要是不想动,我把饭端进来喂你?”
“呸,谁让你喂了!”
元贞含羞带恼地瞪他一眼,拿起簪子扔他。
“你快出去!”
忍了忍,才又道,“我一会儿就好了。”
绾鸢和希筠憋着气,红着脸,也不敢说话。
之后梳妆速度莫名加快,衣裳也没精挑细选,随便择了一身。等元贞去了西次间,膳已经摆好了,杨變正老实地坐在桌前等她。
元贞坐下,实在觉得气氛尴尬,让绾鸢等人都退下,不用人侍膳,他们自己吃。
等人都退下后,她这才埋怨道:“都怨你!”
“怨我什么?”
“你还敢说?!”
杨變忙赔笑又赔礼,又去给她盛饭。
“你肯定饿了,先吃些饭,要不先喝些汤?”
他有些手忙脚乱的。
公主出嫁前,会有专门的宫人前来告知驸马有关公主的习性,例如喜欢吃什么,用膳时讲究什么,身子弱哪些不能进,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之类的。
杨變是一概都没记住,就记住了她用饭之前,通常喜欢先喝一些汤。
也是他实在过得太糙,以前这座将军府,就他和一些手下住,下人就那么几个,仅够支撑宅子运转,至于其他一概没有。
园子是有的,可惜久没有打理。
厨房也有,里面东西齐备,不过就一个厨子。
宫里派人来查看驸马府邸,查看各处的布置,以及各类用物可是齐备,公主若是住下可是舒适。
当时看得那叫一个嫌弃,总之哪儿哪儿都不合格。
为此,六尚局专门拟了单子,又禀过元贞后,一应下人包括贴身服侍的,平日里打杂做粗活的,厨子及打理园子的人,侍候车马的,全从宫里拨。
人都是绾鸢拿着名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