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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F扔到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上,再也看不到两人的踪影,只留下白车透出森森冷意。

——女孩被绑架了,不,也许是被拐卖了!

观众们无比清晰地认知到刚才发生了可怕的事情,所有人的心脏都被狠狠揪起,有的观众咬着唇,眼都不眨地盯着面包车看,像是要穿透它看到昏暗的地底。

歌曲的伴奏停滞一瞬,哀伤的曲调再次归来,终于有空灵又寂静的女声响起:

“鸣笛尖声预言着不幸带来那辆白色的车,勒紧的铁臂下再也听不到那首纯粹的歌……”这两句诉说得有气无力,像是失去了希望,也看不见任何带着光亮的未来。

“深溺污浊水流搅拌腐肉埋葬在罪恶的山,乱发下是谁死去的双眼睁干了眦裂的酸!”

念到罪恶的山时,舞台上的灯光尽数熄灭,念到死去的双眼,一簇灯光忽然在乡村布景中亮起,一道穿着破烂衣服的身影半趴着撑在地上,头发乱到不知该如何形容,第一眼望去甚至无法看出这道人影的性别。

那身影猛地抬起头,有胆小的观众受到惊吓想要尖叫,却又将声音狠狠咽回嗓子眼里,舞台后方的大屏幕忽然将特写放在了乱发人影的脸上。

这是一个只能用潦草来形容的女人,与刚才出场衣着整齐的两个女孩形成鲜明对比,她嘴唇干裂又苍白,双眼正如歌词描述般大睁着,有些泛红的眼球血丝根根分明。

她的瞳眸漆黑一片,找不到一丝光彩,她刚才分明在动啊,应该是活着的,双眼却早就死了。

更让人无法挪开目光的,是她脖子上栓的锈迹斑斑的锁链,那锁链一端扼紧了女人脆弱的咽喉,另一端链接着力量悬殊到无法摧毁的黑色斑驳的地面。

许多人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那么粗那么可怕的链子,它看起来沉到完全无法用人力撼动,生锈的表面,仿佛在夏天会变得滚烫如同烙铁,冬天又像是残忍沉钝的刀尖,贴着皮肤,散播出足以将人冻死冻僵的凛冽。

被锁链拴住的人是游灵,可她此时此刻的扮相绝望得像是灰烬,观众们没有一个人能认出那是游灵,只能暂用锁链女来称呼指代她。

她用尽全力挣开嘴唇,声音嘶哑得像是浸满红到发黑的血沫:

“呼喊在泣血中干枯了多少奄奄一息的春天,迂朽是烧红的火钳将她烫化在沉默的山间,月色不再皎洁只是残忍映照着冰冷的钢鞭,璀璨灵魂被生锈锁链束缚住记忆里的诗篇……”

台下有人再也忍不住眼泪,悄声呜咽起来。

游灵的眼眶也红了,这还是她演出以来第一次在舞台上红了眼,可她却强行忍着眼泪,努力睁着眼睛,感知泪意慢慢消散在眼底。

绝对不能在台上落泪,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她”死去的眼睛应该早就无法流出泪水了吧。

在唱完词后,游灵挣扎着侧躺在地上,闭上双眼一动不动,仿佛游离于生死之间。

难道她死了吗?

观众们难受极了。

有人眼尖地看到她的胸膛仍在微弱地起伏着。

她还活着,可没有一个人为这种发现感到庆幸。

灯光闪烁不定,熄灭陷入黑暗之中,过了片刻又亮起来。

游灵依旧躺在那里,可她身边却出现了几团东西,哀鸣的伴奏忽然多了几声婴啼。

哦,原来是她有孩子了,真是可怕极了。

一个,两个……有人在心里数了数,地上躺着的灰团足有八个。

新生儿本该是承载希望的存在,可此刻那八团婴儿灰色的襁褓却像是万钧巨石,包围她在身边,就像是岩石编织的囚笼阻隔了外面的世界。

又好像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本就伤痕累累的灵魂与躯壳,裂出了更多血肉模糊的碎片。

穿着女款棉袄的丑陋男人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扮相比刚才的DF还要不堪无数倍,他走到游灵身边抱起地上的襁褓,竟是呲着黄牙发出了令人颤栗的笑。

离她远点吧!

有人在心里哀求。

地狱里会有这样的笑容吗,还是只有人间如此。

不止一个观众这般作想。

有位名人说过天堂的模样就像图书馆,那地狱呢,地狱会不会直接复刻了眼前的景象?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声嘶力竭:“无从得知的姓名绘制模糊不清的画像,八个孽胎让她从人世间掉进深渊万丈!”

台上的黄牙男人忽然转过身去,他背后印着一张血盆大口,仿佛随时会流出垂涎的唾液滴到游灵的身上。

黑暗的深渊从不存在于陡峭的山边。

男人不怎么高壮的身躯佝偻着,被风吹都会摇晃,明明看着毫无力量,可他却能将整个地狱背在身上。

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忽然睁开一双巨眼,不怀好意地转动着,打量起面前发生的一切。

“似是而非的后续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象,邪祟注视着滚烫的生命逐渐被世界淡忘……”

原来是恶魔之眼在看人间的盛况。

左侧有灯光亮起,PL的无暇身影再次出现,她踮起脚尖缓缓转着芭蕾般优雅的圈。

游灵还在地上躺着,动静相衬的画面看起来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