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是痛觉,而不是味觉。
方逾大一那年暑假在火锅店当服务员的时候知道的这个知识。
不过她不擅长吃辣,平时吃饭也比较清淡,所以她被辣到觉得痛的时刻不多,大部分时候都觉得刚刚好。
但今晚吃的这家火锅的微辣把她辣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有一种嘴里被人塞了炮/仗炸开的感觉,没吃几口她就拿茶水涮着吃,可即使是这样,也过去了好一会儿她才觉得没那么难受。
方芹吃辣也一般,只比方逾好一些,这样的辣度之下,她没坚持多久也投降了,跟方逾一样的吃法。
凤燕被辣得满头大汗,一直不断地擦着汗水,却没有放弃,她是觉得越辣越爽的那一类猛人。
只是看着她们母女俩这样,她也不会自私下去,就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憨厚地道:“方姐,真不好意思,随便选的一家,结果把方姐和小愉你们辣成这样,要不我们换成鸳鸯锅?这顿我来请。”
“说什么呢!”方芹瞪她一眼,看上去温和的人此刻‘凶巴巴’地道,“别想跟我抢着买单。”
凤燕挠了挠头:“好吧。”
最终锅底还是换成了鸳鸯锅,方逾也得到了解救,她就专注着菌汤锅底,努力往嘴里塞着各式各样的菜品,但她其实没有什么胃口。
辣的时候她还能觉得痛,神经也都往这方面去了,现在不辣了,她吃什么都一个味道,而且脑子会腾出位置给谈云舒,又会想起来以前关于谈云舒的事情。
她们两个人还没有一起吃过火锅。
准确地说,她们一起吃饭的次数都不多。
方逾低头戳着碗里已经煮烂了的冬瓜,妈妈和凤阿姨的聊天她也听不进去,她专注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如果现在让她写一篇叫“难以忘记的一天”的作文的话,她或许会把今天列入备选。
在毕业当天收到心上人的订婚请柬,谁听了都会觉得她可怜吧?更何况她之前心里还那么信誓旦旦地认为自己会跟谈云舒在一起。
到头来,一场笑话而已。
“小愉。”
方芹又唤回了她游离的思绪。
方逾抬头看向妈妈:“怎么了?”
方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去结账。”
“哦,好。”方逾听话地起身,行为机械。
没几分钟,她们就从店里出来了。
来得比较早,是在把行李搬到新家以后就来的,所以现在出来也早一些,才七点出头。
天色还没彻底暗下去,彩霞在很遥远的地方,只有些许抹开的残余。
凤燕又开面包车把她们送到了新家的小区门口,这才笑着走了,表示下次还有需要的时候尽管喊她,她有的是力气。
等面包车见不到尾了,方逾才跟妈妈进了新的对她而言陌生的小区。
新家距离星湖35号院很远,有20公里多点。
新家也比星湖35
号院的出租屋大许多,有60平米,两间卧室虽然还是不大,但起码方芹不会再睡客厅了。
方逾沉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挂衣柜的挂衣柜,放书桌的放书桌。
新小区地处较偏僻,所以窗户大开着,外面也没什么吵嚷的声音传进来,她的动作都放得很轻,期间方芹在自己房间整理的时候,还一直在跟她聊天,像是想要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
毫无疑问,妈妈知道了她跟谈云舒的事情。
只是……
知道的是哪种程度的内容呢?
方逾没敢深想,她后知后觉地转了转脑,才想起来问:“妈,这房子你什么时候看的啊?”
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人就直接搬过来了。
“这一周我都在托人帮我留意着房源,就这家各方面都还符合要求。”
“为什么?”方逾来到了妈妈卧室门口,她看着妈妈,鼻尖又有些泛酸。
方芹的动作停了下来,过了好几秒以后,才说:“那枚胸针你送给了谈小姐对吗。”
都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她走近女儿,把人抱着拍着背,温柔地说:“跟她们这样阶层的人,永远也成为不了朋友,所以我当初才让你不要去招惹她。”
回想起前几天的事情,那天崔婉和谈云舒聊天的内容并没有避着她,她听见了那句“朋友要选优质的”,在看见那个一模一样的礼物袋的时候她还只是有些惊讶,但这句话深深地刺着她。
因为她知道崔婉就是讲给她听的,是在点她的女儿没跟谈云舒保持距离。
大家都活了这么些年,什么话听不明白?
更何况在谈家当了三年的住家保姆,方芹对崔婉这个人虽然没有摸得很透彻,但也大差不离,她清楚地知道崔婉并没有把她的女儿当作谈云舒的朋友,一点儿也没瞧上,即使她在过去跟崔婉还聊过关于教育女儿的话题。
所以,崔婉想要谈云舒跟女儿早点不来往的话,那么这个时间一定不远。
但不论是什么时间,她都做好了在女儿毕业以后就搬家的准备,以及向公司辞去这份工作的准备。
而且女儿跟谈云舒的关系一定不是普通朋友,否则女儿在说起那枚胸针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