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扬高语调,兴高采烈地道:“看,乖儿子,这是为娘送你的回礼,你可喜欢?”
她边说边扬声轻笑,而且这话还异常耳熟,正是方才程晏坐在墙头上,对她说的话,只改了几个字而已。
温明蕴似乎觉得两只手一起抓着,有点难受,就改成了单手。
“啊啊啊,你在做什么——”
程晏终于维持不住小少爷的面子了,直接大叫出声,并且由于太过惊恐,声音都变调了。
她换手的动作,完全是在程晏半空中旋转的时候完成的,像是甩只鸡一样,从一手提着一只鸡爪子,变成了单手抓住两只鸡爪子。
偏偏程晏的脚腕不如鸡爪子纤细,她的手掌也不是很大,感觉只包住了一半,随时有种脱手的危险感。
“呜呜呜——”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听着像是要哭。
最终他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yue——”
听到这刺耳的声音,还有到处四飞的呕吐物,温明蕴马上嫌弃到死,直接一松手。
“啊啊,yue啊啊——”
他边吐边尖叫,最终后背撞到了树上,直接砸在了地上。
不过触感却不是冰冷坚硬的地面,而是非常柔软。
“yue——”当然他也没心情感受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当场大吐特吐起来。
“咦,你怎么这么失礼,要吐之前都不会吱一声吗?差点沾到我的新裙子。”
温明蕴离他八丈远,眉头皱得死紧,十分不满。
甚至立刻急声招呼丫鬟,赶紧拿熏香来,她捏着鼻子都觉得能闻到异味。
程晏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到现在还晕着,吐得头晕眼花,双腿发软,都快背过气去了。
温明蕴戴上两个香囊,小丫鬟处理了地上的脏污,她才长松一口气。
只是一看他吐成那样,瞬间又万分的嫌弃。
“啊,这是我的喜被吧,被吐成这样,以后还怎么盖啊?”
她皱了皱鼻子,声音听着要多无辜,就多无辜。
程晏被这么狠狠地甩过来,还撞到了树上,之所以没当场吐血,摔出内伤来。
正是因为树上和地上,都裹了好几床厚厚的棉被,相当于现代的缓冲气垫,哪怕跳楼也能接住人,最多撞得疼一点,受重伤那是绝对不可能。
这当然都是当初摔弟弟时,总结出来的经验,而且还都经历过实战演习,绝对安全无虞。
哎,男孩子嘛,总是要经历一番摔摔打打,才能对这个世界有清晰的认知。
瞧瞧温青立,都被她教成了一个顶天立地还尊重姐姐的好弟弟,程晏也要向他看齐才行。
“儿子,你还没回答娘的话呢。我送你的回礼,你可喜欢?”
温明蕴就站在原地,扯着嗓子冲他喊。
而程晏躺在被子上,嘴角还沾着呕吐物,双眼无神地看向天空,犹如挺尸。
我是来干啥的?
我是来给人当儿子的吗?不对啊,我娘早死了。
哦,对了,我是来给后娘添堵的,但是为什么现在后娘好好地站着,而我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究竟是我给后娘添堵,还是送给后娘玩儿的?
直到现在,他的眼前都是天旋地转,看到的一切景物都在急速转动,哪怕胃里已经吐空了,但是那种恶心感还迟迟无法退去。
这让他想起之前喜欢和小伙伴一起踢蹴鞠,他如今就变成了继母脚下的蹴鞠,踢来踢去,还变着花样地转圈。
啊,原来他是来给继母当球踢的。
“夫人,这小少爷没事儿吧?”
红枫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担忧地问了一句。
“这不挺好的嘛!”
温明蕴无所谓地道:“你看还喘气呢!”
主要是程晏这状态太吓人了,他这反应可比当初的青立少爷要严重得多。
青立少爷最多是晕了,就跟睡着似的没啥动静,看着还挺乖巧的。
但是程晏直抽抽啊,时不时还要yue两下,那跟“挺好的”是完全不沾边。
红枫直接闭嘴,得,夫人眼里挺好的下限是真的低,能喘气就行。
程晏整整歇了两盏茶的功夫,就躺在喜被上一动不动,偶尔实在难受了,才哼唧两声,跟耗子叫似的。
而温明蕴则重新坐回石桌旁,重新泡了一壶龙井茶,慢悠悠地品茗。
“姓温的,你、你好毒啊!”
程晏张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对她的控诉。
虽然说完之后,又没控制住,干呕了两声,气势大减,但总算能发出声音来了。
温明蕴嫌弃地撇了撇嘴:“愣着做什么,快伺候我的乖儿子漱漱口,这一股味儿,隔老远都能闻见!”
作者有话说:
程晏:大师,我悟了,我上辈子肯定是个球!就用来被这女人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