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着火,火势如何?”
“那边西南角着的火,火势不算大,李嬷嬷领着人在灭火,如今已经控制住了。”
好在小丫鬟很快冷静下来,将嬷嬷交代的事情都说清楚了。
顿时,凉亭里紧张的氛围去了大半,众人都长舒一口气。
这要是火势没控制住,她们这些人都得不管不顾地往外冲。
虽说逃命要紧,可是这种灰头土脸逃跑的时候,肯定没什么仪态可言,这对望京贵妇们可是件相当难堪的事情。
很快,大夫就赶到了,众人回避,程亭钰也终于从地上,挪去了客房的床上。
不到一盏茶工夫,李嬷嬷也来复命,其他贵妇人都未走。
虽说卢家着火属于家务事,可今日毕竟是大宴宾客,也得给客人们一个交代。
“老夫人,夫人,在着火点不远处,老奴发现了一位身着素衫的姑娘,晕倒在那里。”
李嬷嬷是张婉的奶娘,在之前已经和张婉通过气了,此刻说出来的话自然都是她点头同意的。
而卢老夫人则被蒙在鼓里,听到“身着素衫”这几个字,她就下意识地看向程世子夫人。
程世子夫人一惊,连忙给卢老夫人使眼色,这两人成亲前是手帕交,今日程世子夫人能在卢家布局,自然也是有卢老夫人助阵。
只是她们没想到,温明珠也拜托张婉给自家妹子制造机会相看人,所以才恰好撞到了一起。
“可怜见的,那姑娘差点被困在火里,赶紧找大夫瞧瞧。”
卢老夫人连忙接话,显然是要阻止李嬷嬷继续说下去。
可惜这回宾客不答应了,那位与程世子夫人不对付的贵妇人再次开口了:“卢老夫人怎么这么断定,还是让这位嬷嬷把话说清楚吧,我们来卢家做客,好好的却着了火,总不能稀里糊涂就这么回家去,万一是被人盯上了呢?”
看样子有证据了,那她肯定不介意往前推一把。
卢老夫人一听这话,都扯到卢家头上了,当然不敢阻拦,马上勒令李嬷嬷不许隐瞒。
“那位素衫姑娘正是与程世子夫人一同前来的岑姑娘,她晕倒在火附近,却并不像是受困的人,反而——”李嬷嬷有些迟疑。
“反而什么?”
这回不止一个宾客询问,显然大家都生出几分好奇心。
“老奴发现,她晕倒在地,身边都是烧火的木柴,手里还抓着几根,正是与燃火的木柴为同一种。”
“你胡说八道!老货,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说我那可怜的侄女,是点火的人吗?”
程世子夫人再也坐不住了,立刻猛拍桌子打断了李嬷嬷的话。
“李嬷嬷,还有没有其他线索,话可不能乱说。”
张婉立刻主持公道。
李嬷嬷点头,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火折子:“老奴在岑姑娘身上发现了火折子。”
“嘿,你这老货是和我那侄女有仇不成,连火折子这种东西都准备好了!”
程世子夫人打死不肯认,主要是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李嬷嬷并不答话,只是将火折子呈上,张婉瞧了瞧之后,就递给其他贵妇人。
“程世子夫人,你别诬陷这位嬷嬷了。这火折子上可是刻着你们程国公府的标记,她一个奴仆,从哪儿弄来你们国公府的东西。”
待其他人看清楚之后,立刻有人帮腔。
程世子夫人难以置信地抢过火折子,等看清楚上面的标记时,彻底傻眼。
像他们这些高门世家,就喜欢在自家的东西上做标记,就连绣娘用的针线都要打上标记,而且标记是用特殊方式印成,根本做不得假。
原本是用来彰显程国公府的势力和殊荣,如今竟成了确认岑姑娘放火的罪证。
“啧啧,这小姑娘好歹毒的心思。因为被温三娘撞破了自己的丑事,就想一不做二不休,既把门锁上,还要放火烧死他们!”
“无论是程家大爷,还是温三姑娘,都是出了名的身子不好。两个病人面对熊熊烈火,根本逃不出来,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等旁人发现了,估计早被烟给呛死了。”
屋子里的贵妇们围成一团,立刻激烈地探讨起来。
要知道这些在后宅里拼杀的女人们,最不缺的就是阴谋论,大家每天都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越是高门大户,内宅就事越多,面对的阴谋诡计数不胜数。
都不需要温明蕴刻意引导,这些人就自发地拼凑出她想要的“真相”来。
程世子夫人简直百口莫辩,认证物证具在,而且一环扣一环,根本抵赖不得。
甚至大夫那边还送话来,说岑姑娘是后脑勺遭到重击,如今肿起了鼓包。
众人立刻又联想起来,认定岑姑娘抱着木柴去添火的时候,不小心踩到木柴脚滑,后脑勺先着地导致的。
温明蕴低着头,乖乖趴在温明珠的怀里,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程亭钰那只瘟鸡,真是祖坟冒青烟了,遇到你温姐带飞,只用装一装病就能成功躺赢。
作者有话说:
程亭钰:第一次被温姐带飞,有点紧张,而且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