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皇甫正祥从内厅走了进来,他并不像寻常富贵人家的男人一般长得脑满肠肥,反倒是身形中等,着了一件青绿碧玺色的缎袍,外面罩一层铜绿色的轻纱衣,眉目清朗,举手投足间颇带了几分谦逊有礼的气度。 他冲着几人呵呵笑着,摆了摆手,便端坐在了那把翡翠玉石椅上,见众人皆目不转睛盯着他,他摸了摸那玉石翡翠椅子的扶手,不住摩挲着: “想必几位拜访我平海堡已经看出来了,鄙人和内人生平很喜爱玉石翡翠和黄金一类的家具,这便命人打造了一些,放在家中,只想一见之下,便能心生欢喜。” “原本我以为我与内人的日子会就此这般幸福下去,可哪曾想,内人在大半年前突发病痛,从此恶疾产生,我已经找遍了方圆百余里的名医,都未能治好她,她这病来得实在太古怪了。几位可有把握能治好我家娘子呢?” 那皇甫正祥说到这里,一手摩挲着那玉石扶手,一手微微抬起,示意那李管事替自己介绍几人。 那李管事立马会意,转身就指着那赵大医道:“哦,老爷,这位便是赵德志赵大医和他的两个徒弟,他们一路上医治了不少人,一定能治好夫人的病……” 那皇甫正祥仔细上下打量了那赵德志几眼,微微颔首,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一脸赞许和希冀地点了点头,居然也不问一旁栀子的来历,便对那赵德志说:“那……不如就请赵先生先替我家娘子看诊吧。若是治好了,鄙人必会有重谢。” 那赵德志呵呵笑着,一颗心早就心慌怒放了,但他此时却告诫自己,一定要奇货可居,先让那小丫头试试水,等那丫头治不好了,这家人必定会转头来求自己,到时候自己就趁机捞一大笔,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他假装淡定地摇了摇蒲扇,不慌不忙却指了指一旁的栀子,冷冷哼出声:“不如先让这位小丫头试一试。” 他说这话时,眼里带着对栀子轻蔑和鄙夷,对于皇甫堡主一开始根本没有注意到栀子与安和二人,心中更觉得颇为快意。 “这二人是……”那皇甫正祥这才注意到一旁沉默不语,只是冷冷看着几人的栀子和安和。 那李管事慌忙上前,对皇甫正祥介绍了栀子与安和二人的身份,末了又顺带着说了方才栀子与赵德志当众打赌医斗的事。 “你也是位大夫?”那皇甫正祥仔细看了看栀子,却见她年纪轻轻,却一脸沉稳持重的神情,一身月牙白长裙,更是衬得她端丽秀雅,浑身散发着一种灵气逼人、仙气飘飘的神韵。 他心中倒是信了几分,可看栀子到底是年纪太小,这样的人真的能治好他娘子?再一思忖,却又颇为恼怒那赵德志居然拿自家夫人的病痛诊治与这小姑娘打赌,显然是没有将他夫人的病放在心上。 此人或许当真有些本事,不然如何这般得意? “嗯。”栀子点点头,神色自信沉稳,她盯着那皇甫正祥端视了许久,眼中的笃定之意也被他看在了眼里。 “你……你真有把握治好我家娘子?” “嗯。”栀子不多言,又是点点头,依旧看他。 那皇甫正祥当下心中有了决定,一脸正色,便对栀子道:“也好,我家娘子病痛大半年,久治不愈,你来试试也不是不可以,但……” “若是你不能诊治,甚至是医术不精,沽名钓誉,害了我家娘子,鄙人必定会拿你二人问罪,断不会轻饶!” 看来此皇甫堡主必定会说到做到,但无论他说什么,栀子都一并应下了。 接下来,栀子和赵德志二人便被人先后领进了那皇甫氏辛夷柳的卧房内,因为辛夷柳是女眷,又在卧床,因而安和和赵德志的两个徒弟都未能跟进去看个究竟。 那皇甫正祥先入内,栀子紧跟在他身后进了内室,而那赵德志只是隔着门口的一道屏风,在此等候,并未能入内。 栀子跟在皇甫正祥身后,边走边从夜来香中取出脉枕,打算替那辛夷柳诊脉,她取脉枕时,只是摊开掌心,掌心中灵力微动,掌中便多出了一个脉枕。 此番情景,正好被那刚睁开眼的辛夷柳看个正着,她面带疑惑,使劲眨眨眼,生怕是自己方才睡迷糊了看错,可她直觉这位替自己看诊的小姑娘不一般。 她努力直起身子,被那皇甫正祥扶起来靠坐在床头,轻咳了几声,只是盯着栀子看,却也并没有多言。 来此地替她看诊的大夫,这大半年来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了,她早就习惯了满怀希冀,最后又归于失望的这种心境。 不多时,栀子替她诊完了脉,又温和地对辛夷柳道:“您张开嘴,我看看。” 那辛夷柳依言而行,栀子端视了片刻,发现这辛夷柳的舌苔泛红,脉象也细数,心中有了大概的计较,便有细心地询问:“您可是近半年来都失眠多梦,惊悸不安?” 辛夷柳一听栀子此言,眼神中露出惊奇和希冀之色,那眼中仿若点燃了两簇小火苗,有了些许的神采。 她看了看栀子身后站着的皇甫正祥,在她夫君的眼中此时也是见到了同样的神色,便连连点头,“正是,姑娘……哦……这位大夫……如何得知?” 栀子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转头对皇甫正祥语气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此症不难治,我能保证治好你家娘子。”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语气淡然沉静,让人听来莫来由就多出了几分信任。 可那皇甫正祥初一听闻她此言,眼中是有希冀和惊异的,但他毕竟经商多年,什么人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