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听来却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妇人发出的,低沉中带着沙哑,尽显沧桑,可进来的却是一个年近不过三十的美少妇。 她穿着一袭火红的衣裙,眉目如画,白皙的手里摇着一柄蒲团扇,走起路来,身形竟有些飘忽轻快,就如同凌空肆虐的一团火焰,带着一帮子龟奴与护院,气势汹汹进了丽儿的房内。 一进屋,就见丽儿与贝儿跪在那里,顿时瞥了一眼,没了好脸色,那沧桑的嗓音又破空而出,骂道:“两个没眼力见的东西,真是没用,还想跟着人家去官府?去什么去?” 那丽儿看了她一眼,怯怯唤了一声:“夫人,他们是平川郡的金翎使者……来此查案的……” 话未吐完,就被逍遥夫人一个巴掌招呼了过去,“啪——”的一声响,那丽儿的脸蛋儿上立马现出了一个巴掌大的五指印,那丽儿根本不敢再抬头反驳,只是一双手捂着被打疼的脸庞,丝丝地抽气。 “他说他是金翎使者,你二人就怕了?怎么不来禀报本夫人,还擅自将阴阳符的事告知这小子?” 那逍遥夫人眉目一凛,原本描画的眉毛那眉尾部分又细又尖,说话时,眉毛尖利地跳动着,显得她整个人都有些跳脱且过于活跃,一点都不似她声音中的那般沧桑。 安和盯着她的眉眼看了半晌,忽而抿唇微微一笑,“您就是传闻中那个恕不见客的逍遥夫人?” 逍遥夫人也是不惧,盯着安和打量她的眉眼,也对视过去,继而目光又跳过安和,打量了一番他身后的栀子,方道:“你二人就是洛莺儿那贱丫头口中说的,会点功夫的人,上次也是你们二人,还跳窗跑到对面的冰梅榭去了,不是?” 安和嘿嘿一笑,也不否认,只掏出怀里的金翎使者身份令牌冲那逍遥夫人晃了晃,“说吧,你们逍遥居是从何人手里得到的这符,这阴阳符水到底又是何种符咒炼制的?一一道来——” “一一道来?”逍遥夫人干笑两声,“我怕是道不来了,即便今儿个我是道来了,你等听了也走不了了。” “这话怎么说?”安和一把抓住那逍遥夫人的一只手腕,令她停住了摇动蒲团扇的动作。 那逍遥夫人看着安和那张俊逸非凡的脸,看了又看,扯动嘴角,发出一声嗤笑,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摸安和的脸庞,却被安和厌恶的一手打开。 她有些可惜地发出“啧啧”之声,“我原本最是疼惜这些生来就长得好的人的,轻易不会取他们的性命,可惜了……怪就怪你们二人不该坏了我逍遥居的第三道规矩。” “哦,你们逍遥居还有第三道规矩?是什么,说来听听。”安和不以为意,也语气约显轻佻的与她调笑。 那逍遥夫人叹了口气,从安和手中抽出了手,摇了摇扇子,“你们什么不好打听,偏偏打听这阴阳符的事,素来挡我逍遥居财路的人,都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唯有死人才可以!” 她此话一出,扇子往身后招了招,十余个身材魁梧的护院就团团将安和与栀子围住了,这间丽儿姑娘的房内,即刻显得拥挤不堪,却听那逍遥夫人又道:“我早已经料到你二人有些本事,可你们再厉害,能斗得过我逍遥居培养了二三十载的武道行家?” 她背转过身去,往身后安和与栀子的方向招了招,示意那些武道行家护院们拿下安和与栀子二人。 “夫人且慢动手。”栀子却提了白虹剑,朗声问道,“你方才说但凡挡你逍遥居财路的人都不能活着离开此地,那还有人也是如此死在这里吗?” 那逍遥夫人转过头,斜着眉目,轻蔑地看了栀子一眼,“是有怎样?坏了我逍遥居第三道规矩的人,这么多年,虽说不多,但也不少了,他们可都死在这里……” 栀子想了想,随口问了一句:“譬如那冰梅榭的老鸨冯妈妈?” 不久前,那冰梅榭出事之后,老鸨冯妈妈也不知所踪,后来尸身竟然在平川郡地界边缘处的一条河沟里找到,脖颈上有明显的勒痕,身上财物一空,看上去只不过是一起简单的见财起意。 栀子原本与安和就推测过,冰梅榭的老鸨出事身死,那谁最得利? 方才她也不过是顺嘴一提,哪曾想那逍遥夫人只是约有思索的想了想,居然摇了摇蒲团扇,就盈盈笑着点了点头,承认了。 “我倒是以为你想问什么事,原来不过是那冯婆子的事?不错,她的确是死在我手里了,谁让她得了好处不知道好,出了事又反过来咬我一口?这种人,我不杀她,老天都要不答应的。” 在逍遥夫人得意的描述中,栀子与安和也逐渐听明白,原来是那冯妈妈看出了洛莺儿与公伯彩儿喝下阳符水,后又以阴符水招待恩客的秘密,于是她曾拿着这秘密想要挟逍遥夫人,打算分一杯羹,不然她就扬言要将这逍遥居以符水待客的秘密公之于众。 她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才会得到逍遥夫人的许可,哪知逍遥夫人一点都没有藏私的打算,立马就让她出钱买下了一大堆符咒,并告知了她使用法子,还拉着她的手,亲热道:“都是街坊邻居的好姐妹,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哪知那冯妈妈拿到的符咒似乎有很大的问题,一用在客人身上就出了事,冯妈妈气不过,又跑到逍遥居找逍遥夫人理论,却被逍遥夫人给灭了。 尸体还被丢弃在平川郡的边界一处小河沟里,做成了被人劫财的假象。 “反正你们二人也即将变成和她一样的死人,我就算告诉了你们也无妨。”那逍遥夫人说完,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