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在一起替身旁翠色案几上的木槿花浇水,淑慎抬眸,眼神温婉柔情,与他相看,忽然柔柔一笑,秀雅中又不失大气,他清晰地又再次听到了淑慎的声音:“郎君,那片叶我已经擦拭过了,你怎么还擦?” 她似乎有些不乐意,微嗔道:“你去那边喝你的佛手茶,别在这里捣乱了。” 浮华脸上露出那种满足的笑意,听话地踱步到那木椅前,信手端起那杯佛手茶。 还好,刚刚温热得好。一定是淑慎方才泡好的。 “淑慎,你以后……” 他想要说点什么,忽然抬头,淑慎那侍弄木槿花的身影却不见了,小屋内只留下一片日光,蔼蔼暖暖地照在那盆木槿花上,而那木槿花正冲他绽放着柔媚的粉橙色的花瓣。 “郎君,木槿花的花语是温柔的坚持,所以,你要坚持下去哦……” 屋内已经不见了淑慎的身影,却徒留下她对他临别的话语。 是的,木槿花,就是指某种温柔的坚持,寓意是永恒不变的爱与热情,一如他对淑慎的感情,这么多年从未改变过。 阎影殿行宫大殿内,浮华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多长,他慢慢睁开了双眼,眼神却比之前更加坚定明亮,方才他或许是在拥有淑慎的美梦中获得了重生。 而淑慎的话,却如同那小屋内的一片日光,永久的照进了他曾经几度阴霾的心底。 “我……我会好起来的,我会坚持下去的,淑慎,你一定要等我!” 他堂堂阎影王,只除了在淑慎面前,才会自称“我”,其余时候都是自称“本座”,淑慎永远在他心底有不一样的位置,她似乎可以让他生、甚至让他死,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双手奉上,哪怕是要他的命。 可淑慎……她…… 等浮华走出大殿时,吕康安一脸焦急又惊喜地迎上去,唤了一声:“神君,您好了?神魂修复了?” 浮华沉稳有度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又问:“本座,到底进去了多久?” “一日有余了。属下还担心……”吕康安还想说下去,可一看浮华的面色,就住了嘴。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如今已经到了朔月之日,可神君好好的,那困扰多年的神魂缺失症,居然已经没有再发作了。 “吩咐下去,将七大门派的法宝,以秘密的方式全部完璧归赵,本座只给你半日的时间来做这件事,你可做得到?” “是。可是神君,那夫人她……”吕康安一见浮华的神魂缺失症居然已经被天赫大陆的至宝修复了,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喜色,可一想到夫人,他又不得不多嘴两三句。 “唉……”浮华闻言,原本不再负累的心,又是一沉,冲吕康安挥了挥手,“这一点,你无需忧心,本座自有分寸,我既然答应了小神医,就不可失信于人。此事一了,我已经欠了小神医一个大人情了,他日必定是要还的,吩咐你的人,日后对小神医客气点。” 他想到了栀子,自然也想到了她那双眼眸中对他真诚与信任的光彩,那种眼神,仿佛可以摒弃这尘世间的一切对他的诟病与指责,这天赫大陆上的凡夫少有,他唯有在淑慎这样的大医面前见到过。 他沉吟片刻,又从衣袖中掏出一枚通体白玉通透的笛子,吩咐吕康安道:“除了这只仙皇笛,其余的法宝,你速速去办吧。” “是。”吕康安心中不免有些愉悦,看来神君的事越来越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他欣然领命而去。 要知道,这神魂缺失症,已经困扰神君多年了,那是自从夫人淑慎离开后,就已经落下的病根,可想不到,居然还有被完全修复的一天。 天知道,还有比这更让他欣喜过望的事吗? 浮华心中早有了打算,他的确是想要去一趟太虚山找到栀子,亲手归还那仙皇笛的,但……他此时却想先到一个地方。 阎影殿行宫不远处的地界,还有一条名为烟波河的大河,河水常年湍急澎湃,河面上却时常拢着一层层的水雾。 那水雾的缥缈无形,茫茫空远而又悄然无声,却与那河水的湍急与来势汹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浮华的紫雾出现在这烟波河河畔,当他一袭水蓝色的长衣加身,袍内却露出银色镂空的木槿花镶边,出现在这烟波河边时,脸上的神色竟然有些颓然。 他的面前不远处,矗立着一座石铸的墓室,墓室看上去简洁却不失大气,紧闭的墓门上,雕刻着精致的木槿花花纹,浮华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将一只手掌抚在了那石门上的木槿花纹路上,神情哀伤: “淑慎……我来了,你在这里冷不冷?” 的确,这里便是他亲手为他的娘子打造的墓室——淑慎的墓室。 每次靠近这里,他的内心都很复杂,他像是回归到了年少时,既想再见淑慎一面,再看到她秀雅的容颜,可同时,他又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内心布满了生活给予他的沧桑,甚至是从骨髓里透出的某种恐惧。 一种担心再也无法见到淑慎的恐惧。 虽然他已经来过此地许多次了,可每次来,他都无法抚平他内心的波澜。 推门而入,石墓门发出“咯啦啦”的重响,他脚步微沉,踱了进去。 墓室的石壁上,到处可见雕刻精美的木槿花,墓室的四个角落里,还各自摆放着一个翠色的小案几,上面搁着四盆木槿花的干花。 花朵在被制作之时,还保留着原本鲜嫩欲滴的状态,然后被人自然风干后,再重新栽入盆内…… 这么多年来,是浮华特意将阎影殿的行宫建在此处,只是为了这么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