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上古傀儡秘术》曾是汪季同生前就在打主意的一部专门研习傀儡人操控大法的秘术,栀子并未过多研习这部秘术,只是觉得平素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可她还是在听完镇民们的议论后,首先想到了这部秘术上好似曾经提到过傀儡术反噬一事。 就在一众人闹哄哄议论纷纷的时候,唯独她默然不语,只是轻轻翻看查阅着书中的记载,其中有一篇《傀儡秘术反噬录》当中写道: “上古傀儡秘术,本非人力所能控,但因为上古修仙之人执着诚心,将傀儡秘法以禁锢魂术或元神的法门,以秘法要领记载于逝去之人的肉身之上,故而成就傀儡人…… 此秘术研习传承而下,已有数百年之久,因傀儡人生前也是操纵者的先辈亲人,故而并不会出现元神杀人或害人作乱的现象发生,只因傀儡人与亲眷属有或多或少的亲缘关系,故而,傀儡人本身也愿意留存在世百余年陪伴亲人。 此傀儡秘术,但凡遭反噬者,唯独一种不能令魂灵或元神安宁,那便是虐待亲眷属,给傀儡人造成巨大的身心伤害,或以傀儡人身体部位炼制邪术邪法,为天理不能容,人死后亦不能安定,魂魄无祥,时日经久,必当反噬其身,令其魂魄也无所依,死后不能投胎转世为人。 此为修习此术的要领秘法,切记切遵,切莫违逆。” 《傀儡秘术反噬录》记载到此处,就戛然而止了,书中并未提到遭受反噬会有集体中风的症状发生,只说了,有违者死后魂魄也不能投胎转世为人这一点。 可如此一来,汪家镇上的镇民会患上集体中风的怪病,此事就更加奇怪了,既不是反噬,那便是有什么诱因导致了这个病症的出现。 栀子蹙着眉头想了许久,北冕也注意到了她在查阅典籍,也抿紧了唇不说话,唯有倪安智不解地上前询问: “栀子师妹,可有眉目了?” “嗯……应该不是反噬。”栀子清冽的嗓音一响起,众人议论的声音即刻小了下去,好似大家都想听她说道说道,“典籍上曾有明确记载,若想傀儡术反噬,除非是有操控傀儡人的主人长久虐待傀儡人的身心,或以其肉身炼制邪法邪术,才有可能。敢问汪家镇诸位百姓乡亲,你们当中可有人如此作为?”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了片刻,都纷纷摇头。 镇民甲:我们待傀儡人如亲人眷属,都是极好的,除了平素让他们做一些劳力活,其他的我们都没有做过。 镇民乙:说得没错,其他的,我们不敢说,但在对待我们家的傀儡人这一点上,我们敢说,我们从未对我们曾经的亲人眷属做过不好的事。 镇民丙:我们虽然就在太虚山修行之门的山脚下,但我们对于研习术法并不太感兴趣,只喜欢研习傀儡人,更不要说我们拿他们来研习邪术邪法了。那是天理不容的事,家中祖辈早就有代代相传的明训,汪家镇没有人敢违逆啊…… 一时间,众人又议论开来,但大概的意思,都差不多,尽皆说没有虐待过自家的傀儡人,也不可能修习邪术邪法。 栀子点点头,收了那部《上古傀儡秘术》入夜来香中,又不动声色第四次替汪大长老诊脉,汪大长老如今已经出现了翻呕不食,眼中无故流泪,口中也流口水,而且中风不语、甚至半边身体都僵直不能动弹等症状,是诊治的病人当中,症状最重的人,也是最难治好的人。 末了,她思虑再三,心中有了主意,便道:“既然不是傀儡术反噬,那就是中风之症,只不过此次中风来得突然,又急迫,还集体都不同程度的患病,要想治好,得耗费一段时日了。” 说到这里,她看向北冕,似乎是在征求师父的同意,“师父,汪大长老的病症是最重的,我打算替他施以银针刺穴法中的针灸玉龙经针法,就是得辅以汤药治疗,或许最快也得一个多月才可以痊愈。只是有一事,弟子还需诸位师兄弟妹们的帮助……” “栀儿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能治好这些镇民,为师都允准。”北冕此时说不清楚心头的诸多想法,只是感到如此紧急又棘手的情况下,能有栀儿精湛的医术帮助,是他之大幸事,他身边应该拥有这样的助力才对。 或者说,拥有她,就可以拥有更多的尊荣与地位…… 他这般想着,看向栀子的眼神中多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火热,只是隔着那张冰冷的玉色面具,在场这么多人,无人察觉到玉面北冕的心思而已。 栀子替汪大长老施针的时候,南宫文秀在一旁帮忙,倪安智也候在她身边,仔细地看着她每一个动作,包括她取针、清洗、再认穴、最后下针的每一步,他都不想错过,但同时也不会打扰她行医。 在倪安智心里,栀子每每替人看诊问医时,那神情专注的娇俏脸庞,以及那一身轻灵的月牙白衣裙,让她就仿若一朵白莲,在他的心中静默开放着,他珍视她的美好。 但他不争不抢的性子,也让他迟疑不决,从不敢靠她太近,好似生怕她会对自己生出厌恶之心。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只是看着,就足够了。 栀子慢慢回忆着那部世代家传的《中药医典》上,曾经记录过一则扁鹊的神应针灸玉龙经,其中首篇正是记录了如何施展针灸治愈中风之症的《玉龙歌》。 据《玉龙歌》记载,其中记录了一百二十个常用的穴位,以及每个穴位治疗何种病症的施针法子,这些栀子早在孩童时期,就已经在爹爹阿德的教导下,背诵得滚瓜烂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