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原本昏迷不醒的孩童叫唤了一声,醒转过来,立时便捂着肚子喊痛,“娘,我想上茅房,憋不住了。” 那妇人立即领了孩童去如厕,不多时就回来了,许是排了毒的缘故,那孩童的脸色也好多了,那妇人对栀子夸赞不已,“小神医啊,你真是神啊,施了几针,这孩子如了厕立时就见好了。” 那孩童扯着妇人的衣衫,吵闹道,“我要吃饭饭,吃饭饭,肚子饿了。” 那妇人急忙道,“好,好,娘亲给你做好吃的。”说完就要领着孩子回去。 栀子连忙阻止,“不妥当的,大娘,刚刚只是给令郎排了毒,可这水源问题还没解决,倘若真是水源的问题,那家里熬的粥或汤水一类的是吃不得的。” 那妇人犯了难,看向她夫君,“这可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所有的村人想要缓解病症,只能等了。等水源或吃食的问题解决,若是水源的问题,还好解决,若是吃食的问题,那倒是难了,但现下有百余名村人都患了痢症,应当不是吃食的问题。 栀子更倾向于水源的问题。 过不多时,吕康安回来了,他冲浮华禀报道,“神君,的确是水源出了问题……” 他顿了顿,又道,“我们抓了几个……”他见浮华脸色不好看,又改口道,“找了几个邻村的人来试,果然都是喝了浮华村的水之后,出现了腹痛腹泻的症状。” 浮华点点头,先查探村里人这三两日的吃食与水源这一点,其实栀子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他对栀子道,“小神医果然料事如神,还真是这村里的水源出了问题。” 他又转头看向吕康安,“那我阎影殿的上端水源可有问题?” 吕康安低头禀道,“这还得等我派出去的人回禀。”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浮华和吕康安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回来时,还带回了几桶新鲜的水源,是从阎影殿上方接的。 据回禀,阎影殿上方的水源没有问题,问题出在浮华村内的水源上。 浮华让那吵着饿了的孩童的爹爹领了一桶水回去,就对众村人道,“现下已经查出我浮华村的水源出现了问题,现各位村人都到我阎影殿上方取水,暂时别用村里的水源了。” 栀子见状,松了口气,然而这仅仅是治疗此痢症的第一步,她对浮华微微一笑,“不知浮华村的村人平素是在何处取水呢?” 浮华示意吕康安,吕康安便带着栀子到了一口水井旁,“平素村人都是在此取水的。” 栀子低了头去看,但见那井深约一两丈,可打上来的井水却浑浊不堪,还漂浮着好些杂质,她不觉皱了眉,“这水源不干净了,还请神君此番疫症之后,命人重新凿井取水。” 浮华颔首,暗想这女孩看着年纪不大,倒也想得周到。他即刻就吩咐了下去,又对栀子道,“那小神医打算如何医治此次的疫症?” 栀子心中自有乾坤,她看了浮华一眼,不紧不慢道,“请村人都来我这里问诊,我看过之后才好出方子。” 为百余名村人一一看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栀子看了六七十人之后,眼神中露出一些疲惫的神色,但她心里明白,此痢症来得凶急,又耽搁了三日,且病情因为之前没有找到真正的病因源头,还时常反复。 这些村人的身体因为体内大量失水,大部分人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失水症状,只有个别特别强壮的村人身体还能扛得住这番折腾。所以,她不能再耽搁了。 所幸这些村人的病症都大致相同,都是痢症,村人都腹痛腹泻,偶有发热的症状,也有些是便脓血的症状。 栀子将轻症与重症区分开,又先替急症和重症的人施针排毒,做好一切后,才又替轻症的人看诊。 时间须臾便过,浮华看着那抹单薄的身影,她施针时纤细的指尖捏着银针准确下针的动作,干净利落,镇静沉稳,毫不含糊,她耳畔垂下的发丝轻轻滑落至胸前,有种说不出的专注之美态。 他心中大恸,看着她倔强的身影,以及那关切入微的眼神,他明白,眼前这位栀子姑娘有一颗济世救人的仁义之心。 等看到第八十三位病人时,栀子忍不住拭了拭额角的汗珠,浮华走向她,见到她轻轻擦汗的模样,一时又像是看到了淑慎,不由道:“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小神医自己的身体也要看顾。” 栀子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不要紧的,这是群体引发的痢症,时候已经所剩无多了,我想开一张方子,烦请神君找来几个帮手,寻干净的水源熬制一大锅药材,分给村人服用。” “是什么药材?小神医但说无妨,我派人去寻来。”浮华看着她替百余名村人看完诊也不顾自己疲累的样子,不由得有些佩服起这位“小神医”来。倘若没有一颗仁爱之心,将悬壶济世作为己任,连续几个时辰的看诊与施针,还要求准确无误,是不可能坚持下来的。 栀子唇边扯出一抹淡然的笑意,“我这张方子叫止痢汤,专门清热解毒止泻的。”随后,她便以纸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以马齿苋1两2钱、地绵草6钱、凤尾草6钱合用熬制止痢汤。这是一人份的,要比对百余人的用量来配药熬制此汤。” 她将方子交给浮华,请他派人去取来足量的药材,就地取材寻来了一口大锅,又取来了干净的水,不多时就熬制成了一锅止痢汤,任由村人取用。 百余名村人排队取止痢汤服下,栀子一直忙到三更时分,这些浮华村的村人的痢症都有了明显好转。 浮华一直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