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北冕又教了她如何给倪安智回复传音纸鹤书,栀子一学就会。 只见,一页黄纸出现在栀子的手心,她随手轻轻一招,那页黄纸就顷刻间叠成了一只纸鹤的模样,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还伴随着她掌中丝丝灵力的涌动,发出一两声仙鹤的啼鸣。 她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以术法收入纸鹤当中,又一扬手,道了一声,“去——” 那只黄纸叠成的纸鹤,发出一声仙鹤的啼鸣,就消失在了她与北冕的视野里。 二人也没有耽搁,御剑很快就朝玉虚教方向赶去,途中经过玉泉乡,就在此处歇脚。 再次来到玉泉乡,此地依然是山泉水环抱小小的村落。 山泉水洁净清幽,道路两旁长满了葱绿一片的树木花草,稻田里的麦穗挂得满满当当,沉甸甸的压弯了青翠的稻叶,风轻轻舞动,如朱玉般的稻穗也随之一舞,好一幅稻花乡里的画卷。 栀子领着北冕找到了齐老三的家,他们到的时候,院落的木篱笆门开着,有几只鸡正在院落里啄着地上撒的米糠碎粒,妇人齐氏冯大娘正坐在一张小竹椅上缝补着破旧的衣裳。 栀子轻轻叩响了门扉,唤了一声,“冯大娘——” 齐氏抬头,看见栀子,一眼便认出了她,急忙放下手中缝补的衣物,疾步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往屋里唤着,“安儿,安儿,快看看谁来了?” 她一唤“安儿”,栀子顿觉诧异,她不过离开几个月的光景,小安就是再怎么长大,也不过才能坐起身子的样子,莫非冯大娘唤的是别的什么人? 可她家里只有安和才能唤作是“安儿”,难道安和就能下地走动了? 栀子握着冯大娘略有些粗糙的手,微笑道,“大娘,我来看看你们,小安还好吗?” 冯大娘一听她提及安和,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伤心事,立时眼中便见了泪,声音哽咽,“好,我们都很好,只是安儿他……他……” 栀子听她这么一说,心中发起慌来,忙不迭地追问,“小安他怎么了?” 自己走后这几个月,安和是生病了,还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或是吃不饱穿不暖吗? 她心中愈发慌张,可冯大娘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她心中发毛。 她猜测不出安和的境况,但观冯大娘的言行,她料定安和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正想往里屋走,却见一个孩子出现在里屋的门口。 那小小的身影,非常稚嫩,但也有四五岁的年纪了,只见他一头牛奶白的短发,圆圆白皙的脸庞上,两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身上穿着一件枣红色的外褂短袖衫,下身也配着枣红色的短裤,露出胖乎乎白皙的小腿肚。 “姐姐……姐姐……”他一见栀子,她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月牙白的衣衫,他一眼便认出来了,这是他的姐姐,他的采生人栀子。 一瞬间,泪花盈满了眼眶,虽然许久未见,可他一直把姐姐的容貌牢牢记在心头,此时相见,顿时百感交集,他嗫嚅着喊了一声:“姐姐,你终于肯来看……小安了。” 说着就迈着小短腿,一步三晃的扑进栀子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抡起小拳头捶打栀子,“姐姐坏,姐姐坏,这么久都不来看小安,呜呜,小安好想你。” 栀子虽然是征愣了一些时候,可很快她便从他那一头牛奶白的短发认出他就是她几个月前寄养在齐氏夫妇家里的安和。 “你是……小安?”栀子宠溺地抚摸着他圆圆的脑袋,抱着他又亲了亲他那一头牛奶白的短发,道,“你……怎么长这么大了?” 对于才不过短短几个月,安和就长到四五岁这么大,栀子很是疑惑,而且他居然记得自己?但碍于北冕在一旁,又涉及到安和的身世来历,她也不好细问。 “因为着急见姐姐,所以我就长大了。”安和一本正经地答道,他看了一眼栀子身边一直不说话又戴着玉色面具的北冕,把栀子的手拉得更紧了些。 齐氏冯大娘一听栀子提及安和的状况,又忍不住掉眼泪,“我的安儿突然这样……玉泉乡的人见了,都说他是得了什么怪病,不然怎么会……” 说着她又抹了两把眼泪,“有的人,还嘲笑我的安儿是……是……妖怪……” 提到这些,冯大娘哭得更伤心了,“我的安儿,明明就这么可爱,那些人凭什么这么说道?” 栀子安抚着她,又摸了摸安和的头发,“不着急,我给小安号号脉,便知他是不是生病了。” 说着,她的手就搭上安和的手腕,仔细号起脉来。 可愈是号脉,她的眉头就皱得更紧,安和明明就很正常,根本查不出什么问题啊,可如何解释他短短几个月便长这么大的原因呢? 半晌,她向齐氏冯大娘说明了安和的状况,可齐氏仍旧是担忧不已。 “你说,我的安儿一点病都没有,可他如何会异于常人?” 栀子还想劝劝她,突然木篱笆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栀子姑娘都说安儿没有任何问题了,你还瞎担心什么呢?什么异于常人?他不过是长得比普通人快一点,我齐老三的儿子,自然是比旁人长得更快更好些,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这妇人就知道一天到晚瞎操心!” 几人回头去看,正好看见齐老三背着一背篓干柴回家了。 栀子跟齐老三打了声招呼,又将北冕介绍给二人,末了才拍了拍冯大娘的手,问道:“大娘,我问您,您疼爱小安吗?”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当什么似的,如何能不疼?不管他将来长成什么样子,我和他爹都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