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菩提树下的荫凉并不足以安抚梁邱内心的焦躁与不安,他来回地在树下走来走去,时而搓搓手,时而又低头看看被自己别在腰间的奇牙节还在不在…… 那模样就像是被人拿住了痛脚的耗子,坐立难安。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似乎也累了,不再来回不安地走动,只是一屁股坐在草地上,靠在那棵树下歇息,但双眼却始终紧张地往两边的道路上张望,既盼望那位大人早点出现,又担心这条道上突然出现的人不是那位大人,而是无定楼那些追杀他的同门…… 为了在无定楼门内按照这个预先就定好的夺宝计划进行,他已经连续三日没有合过眼了,这会儿已经得到法宝奇牙节,又顺利到达了约定地点了,他心上才仿若松了口气一般。 梁邱双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起初是盯着通向两边的道路一阵子,又过了许久,依旧不见人来,他再也抵挡不住一阵阵袭来的层层困意,靠在菩提树的树身上打起盹来。 睡过去之前,还不忘一手摸了摸腰上的奇牙节,这才心安地闭上了双眼。 栀子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了过来,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抬眼一看,原来日头已经偏西了,她还得继续赶一段路,可手指尖原先包扎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这是提示她该换药了。 于是,她从自己的福袋中拿出一些干净的棉布纱带,又掏出了一些随身带的可去实火止痛的草药,放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就拆起了手上原本的棉布纱带。 由于梁邱是在与她背对的地方依着树干而睡的,因此栀子一醒来后并未发现他。同样的,梁邱也陷入了熟睡中,也没有发现原来那树下的枯叶堆里还藏了个人。 栀子现下旁若无人的拆解着手指尖的纱带,打开棉布纱带一看,原来的伤口愈合的并不太好,有些地方实火较重,还红肿得老高,这一拆解纱带又似乎牵动了伤处。 她嘴里发出“丝丝”的抽气声,那原本葱白的指尖有些地方又在隐隐往外渗着血液。 栀子微微皱了眉头处理着创口患处,她不知道的是,一旁熟睡的梁邱腰间原本别着的奇牙节似乎对空中弥散着的栀子的血液有了反应。 它像是通了灵智一般,但见梁邱腰间银光一闪,那奇牙节就消失不见了。 那道银光从梁邱身上滑到草地上,像是一条长了脚的小蛇,只在草地间停顿了一下,就飞速地朝着栀子坐着的方向窜去。 银光到了栀子腿边,围着她的身子打了几个圈,又顿了顿,就又窜进栀子的福袋里。 这一切就像个小贼窜进别人家的地盘里,还神不知鬼不觉的。 而栀子正仔细将口里嚼烂的紫花地丁等去实火的草药敷在那渗血的伤口处,丝毫没有觉察到方才的异样,也更想不到她的福袋里已经装了她不知道的宝物。 梁邱只小眯了片刻,猛一打盹,就醒了过来,警惕性地往腰间一摸,脸上的神色立即就变了,他的腰间此时空空落落的——那奇牙节已经不翼而飞了。 莫不是有贼趁着他熟睡的片刻偷走了无定楼的法宝,那可是他费心费神搞到手的宝物,怎能不见了呢? 而且他自认他是金丹初期的修为,已是不弱了,那小贼居然能在他丝毫未觉的情况下盗走奇牙节,想必修为也不低。 想到这里,梁邱立时凝神戒备,四下里张望,他转过头往树后看去,果然见到一个少女正借着自己的牙齿困难地包扎着她手上的伤口。 那少女年纪并不大,长得肤白貌美,是一眼便能从人堆里辨认出的长相,只是梁邱的注意力并不在有关栀子的外貌上。 他以灵力悄然探查了一番,居然发现那少女周身什么灵力都没有,要么她就是个普通的凡人,要么就是修为还在他一个金丹修士之上,故意隐藏了修为,还偷走了他的奇牙节。 这一想来,他立马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朝着栀子冲过去,喊道,“你这贼丫头,居然偷东西偷到老子头上来了?奇牙节在哪儿?快交出来?” 栀子见眼前忽然窜出个大活人,还嚷嚷着说自己偷拿了他的什么东西,一看那眼神都不是什么善茬,也是吓了一大跳。 “什么?奇牙……节?”但没做亏心事,她又无需害怕什么,于是,很快她就镇静了下来,只淡淡回他一句,“我没有偷过你东西。我这人也从来不偷人东西的。” 她说的坦坦荡荡,不慌不忙的神色,原本也是说的实话。不想她这样的表现倒让梁邱心生忌惮。 “你在干什么?”梁邱想起方才的猜测,眼下还有些顾虑,再看她一个小姑娘一点都不害怕的模样,更加有些担心她是故意隐藏了修为,就只是面露凶光的追问她,却又不太敢上前,担心她憋着什么“大招”会对付他。 “你没看见吗?我在包扎伤口,我的手受伤了。”栀子以牙咬住纱带,总算在手指尖上轻轻系了个结,然后举起包得像粽子似的双手,冲梁邱善意地比划了一下。 那梁邱就如惊弓之鸟,一见她抬手,立马缩了缩身子,不自觉朝后退了一步。半晌,他见栀子并没有别的什么动作,才放心的靠近过来。 眼看那位大人就要到了,而好不容易到手的奇牙节却不翼而飞。 他双眼飞速上下打量了一下栀子,并未见到她身上带着什么储物的法器,倒是她身边那个福袋很惹眼。 为了安全起见,他又偷偷以灵力探查了一番,果然没见到这少女身上有任何灵力波动,于是索性大着胆子,上前嚷嚷着,“一定是你趁我睡觉,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