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反应情况,祭司的第十五鞭已经落下,他被疼痛激得闭上双眼,生理性泪水和雨水一起模糊了视野,方才两个熟悉的身影再也看不清了。
是他太过想念的错觉吗?是吧,陆棠鸢应该还昏睡在神庙内殿的榻上才对。
鞭子的尖端划到了他的眼皮,整个眼眶里都是血水,他这才知道,重逢陆棠鸢时,他摔在自己眼皮上的佛珠是多么温柔。
突然,一道巨雷劈破天际,雨势陡然增大,瓢泼之势一米内都看不清轮廓。
持鞭祭司抹了把脸,转头看向高台之上的北疆王与王后,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历代史书记载里,从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拓跋枭被倾灌而下的雨水呛进鼻腔,他耸着胸膛咳嗽,偏头吐出一大口血沫,发现垂在他头侧的神鞭都已经褪了红色。
他挣扎着翻身,起身,想要看人群里到底有没有陆棠鸢,如若不是幻觉,陆棠鸢才刚刚醒来,怎么可以淋这么大的雨。
疼痛让他精疲力竭,每一次尝试起身都会重重摔回地上,雨幕太浑浊,他已经分辨不清楚陆棠鸢刚刚是在何方。
他看着耸动的人群,一个个辨认,耳朵里都是杂乱的议论,说是神明已经原谅了他的错误,也有人说,这是天气影响神罚,要找个晴朗日子补回来,不然就是懈怠了神明。
他不管,右眼被神鞭打过,视野模糊,还是拼力睁开。
忽然,他看到有一个白衣身影挤过人群向他跑过来。
被雨声和雷声遮盖的心跳声重新被他听清,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重新活跃起来,带动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终于翻过身来,手掌拄地企图支起自己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