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在街面儿上混迹的韩彻是能听出来一点儿话音儿的,这才主动暴露了张沐的彩票,让他们拿钱走人,别的不说,五百万充作医药费,或者是拳馆在外地重新开办的费用,怎么也够了。 即便冯五意志坚定,他的那些兄弟,可不会不为所动,一旦心思不一样,就有了分歧,就有了他们活命的机会。 “可那是五百万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我还说要给安琦一半的”张沐发泄一样怒吼,“那里面还有安琦一半” “你这时候倒想起来这些了。” 车轱辘话已经说了几遍,韩彻早就听张沐说了之前买彩票的时候他是怎么跟安琦约定的,那会儿自觉理亏,听着不吭声,在心中默默说对不起,这会儿听烦了,一声冷笑,“来兑奖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他认为张沐是有意忘记这一茬,把所有钱独吞,这会儿想到这钱可能丢失,又觉得不如分给安琦一半。 “幸好安琦没跟咱们来,不然只怕要被你给卖了。” 冯五对安琦感兴趣,这一点是他们亲眼所见的,不管是不是逢场作戏的玩闹,还是故意报复他们的作态,如果安琦在,说不定还真的会被张沐给卖了。 “不可能,那是我妹妹,我才不会像你那样出卖她” 张沐高声反驳,像是要灭除这种可能的存在。 韩彻冷哼“我可不会出卖安琦,我最多出卖你的彩票罢了。” 这样一说,他又觉得自己高尚多了,事到临头,他还是敢拼的那个,哪像张沐,人家还没打,他就先蹲下认怂了,被绑的时候更是配合得不行。 孬种 厂房空旷无人,声音在室内回荡,透过那已经残缺不全的窗户,传到了外面。 一声“安琦”也许是误听,可两声,三声呢 本来就在往厂房这边儿走过来的一个男生站定脚,听了听,确定自己不是听错了,这才找了个缺口,从外面爬到破损的窗户那里,探头往里面看了看,确认厂房里只有两个被绑着的人,再没有第三个人了,他才扬声问“你们是安琦的什么人” “我妹妹,她是我妹妹,快救救我,我是她哥哥,亲哥哥” 张沐背对着窗户,看不到那边儿是谁,只听声音觉得是个男生,不管是谁,随便来个人帮他解开绳子就好,他可太害怕了。 韩彻正对着窗户,能够看到那个窗口露出来的一半脑袋,是个男生,还是个很谨慎的男生,只露出了眼睛,并没有露出整张脸,便是有什么人看到了,恐怕也不能从人堆之中找到他。 “我们是安琦的哥哥,是被坏人绑来这里的,坏人现在不在,你进来帮我们解开绳子,我会跟安琦说是你救了我们” “我们还会给钱,我有钱,可以都给你” 张沐打断了韩彻的话,很是积极地高喊,生怕对方走人,这可能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韩彻只想给张沐一个白眼,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你就这么胡乱许诺,你以为对方救你是冲着钱去的吗他很可能认识安琦,说不定是看人情,你非要用钱去侮辱别人的人品,不怕对方一个仇富直接走人了 有的时候,韩彻还是很明白自己这类人在一些人眼中的形象是如何糟糕的。 可张沐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再反悔,好像是白、嫖一样,所以哪怕对方可能会反感这样的话,他也只能认同张沐,并表示,“安琦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至于安琦怎么感谢,那就是之后的事情了。 总之,先画饼。 “我叫孙烨,是安琦的同桌。” 一会儿,从窗户处翻身进来的男生转过脸来,给了他们一个正脸,白皙瘦弱的男生似乎体力不是很好的样子,落地之后有些微喘,但他的动作很敏捷轻盈,韩彻眯着眼看着厂房墙上留下的半个脚印,他以前也这样进出过 孙烨从口袋里摸出一一把小刀来,先给张沐划破了绳子,然后是韩彻,韩彻盯着他手中的刀子,揉着手腕道谢,他没有说,如果对方没来,可能再过一会儿他就能够把绳子磨断了。 毕竟是麻绳,在柱子这种有棱角的地方反复摩擦,还是比较容易磨断的。 孙烨的目光扫过那磨出毛边儿的绳子,笑得可亲“既然都是认识的,就不用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