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显然是打算在这三日内等到她要等的人的。
然而对方不知是没发现,还是如此沉得住气,竟然一直没有出现。
等回了府中之后,难道还要等他来,然后在老爷面前暴露明珠小姐犯了事,差点杀了人,自己也在被追捕的时候不慎落水死亡吗?
刘氏却厉声道:“他一定会来!”
三日,她等了三日,若是他今天再不来,那这场从神木散出去的瘟疫就会爆发。
这些在神木下被血咒感染的人,身上的血点会溃烂流血,会发痒,会忍不住抓挠,长满全身,然后就会开始传染。
“今日就是最后的期限,他要是敢不来,那就等着整个京城被这无解的血咒吞没!”
到时候,就算他们把神木砍了也没有用!
刘氏发了狠,这不光是为自己的女儿报仇,而且还是保住程家、保住剩下两个孩子的办法。
唯有这么做,先祖才能到京城来……才能帮自己。
就在这时,禅房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仿佛有很多人同时朝着这个方向过来,身上的兵器跟甲胄碰撞。
听着那些声音越来越近,本就是惊弓之鸟的程三元家的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刘氏眼中也闪过一丝惊疑,不过心底深处觉得这不应该是来找自己的。
她训斥道:“慌什么,不是来找我们……”
然而,外面却响起一个声音,说道:“进去!把人拿下!”
以东郊的风暴为信号,方才风一收,按照殿下的吩咐带着数百士兵来到相国寺外的秦骁就立刻冲了进来。
尽管在济州城外他拖后腿,而且平时日也很话唠。
但是在这种时候,他是很严肃可靠的。
他带着数百将士一进来,就引发了一阵骚动。
正在了解安抚那些香客的明远大师转头,一眼就认出了厉王手下这支充满杀气的边军。
他立刻停下了与她们的交谈,见寺中的僧人要去阻止,连忙上去叫住了这些弟子,然后对着惊慌的众人解释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不用慌——这是厉王殿下的军队。”
原本因为这样一支突然闯进来的军队而慌乱的众人听到他的话以后,全都安静了下来:
“噢,原来是厉王殿下的军队……那不怕了。”
“我就说这些盔甲看着怎么有些眼熟,是殿下回京的时候我看过!”
“咦,他们来相国寺做什么?难道是要抓什么人?”
秦骁本以为还要花一番功夫才能让他们安静下来,没想到明远大师一句话就稳住了场面。
他于是来到了明远大师面前,拿出了殿下的金牌,说道:“奉殿下之命,前来相国寺索人。”
明远大师不由得问道:“索什么人?”
其他人也静静地等待秦骁的回答。
秦骁放下了令牌,说道:“有人利用神木损害国祚,危害京城。”他一边说着,目光一边扫过周围的民众,“相信这几日去过拜过神木的人,应当已经有所察觉。”
他一说,刚刚那些围着明远大师。请求他看病的贵妇们就纷纷叫了起来:“对!我们正在问明远大师,为什么我们拜过神木,身上会生奇怪的血点……”
不只是她们,刚刚从神木所在的院子出来的人也连忙拉高了袖子,看着自己手上生出来的红点,惊恐地道:“我也有!我也长了!”
“我也是!”
“这些是什么东西?将军,我们还有救吗?!”
“快去,将军快去把那个人抓住,不要让他跑了!”
因为秦骁的到来,许多人都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象,顿时焦急起来。
明远大师也是神色凝重,护国神木的存在跟护国寺一样久远。
神木有灵,绝对不能被人所毁,也不能落在有心之人的手上,变成为祸京城的媒介。
他立刻问秦骁:“施主要索人,可要本寺配合?”
“不用!”秦骁盯着一个方向,在他来之前,军师就已经告诉过他要去哪里抓人。
他沉声道,“我知道人在哪里,走!”
说完,他一个手势,身后的数百名将士就跟随他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人群像潮水一样分开,给他们让出了路,让他们去抓捕那个丧心病狂的害人者。
明远大师带着拿上了武器的武僧,也忙跟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众人好奇跟愤怒胜过了害怕:“那我们也过去?”
“走!看看是谁害人!”
追着前方厉王殿下的军队,看他们朝来护国寺上香的女眷居住的禅房去,明远大师心中一紧——
在自己眼皮底下对护国神木下手的人居然就住在相国寺里!是自己失察了。
他加快了脚步,催促道:“快过去!”
刚一走到那个被将士团团包围的禅房院子,明远大师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女声:“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走到门口一看,见到里面有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做着管事的打扮,而另一个——
明远大师身边的弟子见了刘氏,忙对师父道:“那位程夫人来寺里点了一盏长明灯,捐了不少香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