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送到她院子里来?
换作以前,如果罗予嫣没有提前递帖子,她让大宫女去宫门口接一回也就是了。
可自从上次罗予嫣进宫那番表现后,她就不想再让罗予嫣拥有这项特权了。
在她面前那副吞吞吐吐,柔柔弱弱的样子,若让心思不纯的人看见,还不得说她仗着身份欺负朝臣家眷。
还有罗予嫣看见姝儿就明显变冷的态度,她心中也是有些郁结的。
虽说姝儿不是金银,不能做到人见人爱,但罗予嫣好歹是自己的手帕交,装装样子很难吗?
亏得她将阿默当作亲生儿子对待,自小吃穿用度都让辅国公府那边给两人一般无二的准备,就连奶娘,也是一人一个。
虽说不是她亲自照顾,可也操心了将近六年。
最后没得到罗予嫣一个谢字不说,反而还和她生分了。
既如此,她当然没必要再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再对忠义侯府格外照顾了。
“回娘娘的话,并未,宫门口的侍卫拦着不让她进,她就站在宫门口哭着不肯走。”
春惜原本不想将这个消息告知自家主子,可那忠义侯世子夫人在宫门外口口声声说,‘太子妃娘娘说过,臣妇不用递帖子也能进宫。’
这不是败坏主子名声吗?
叔能忍婶也不能忍呀。
“你可知,她来找本宫所为何事?”
于锦仪还不知道忠义侯府发生的事。
“她在宫门口就说了,说是她小儿子,哦,也就是阿默丢了,她想进宫请您帮她找找看,那孩子是不是藏在宫里。”
若非看在罗予嫣与自家主子曾经的关系上,她都能让人将她打晕撵回去。
自家孩子丢了不赶紧去找,却跑到宫门口哭。
这不是明晃晃的怀疑,是宫里将她儿子藏起来了吗?
“邓禄,你亲自去一趟忠义侯府,去见忠义侯夫人,过问一下他们府上小公子的事,顺道将忠义侯世子夫人送到侯夫人院子里去。”
于锦仪听了春惜的话,眉头皱的越发紧了,略一思索便叫来东宫总管邓禄,这事还得忠义侯夫人来处理。
对于自己这个手帕交,于锦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上次说要将阿默接回去养在身边,她多少还有些理解,毕竟分别五六年,想日日看着也是人之常情。
可缺了一日课后,忠义侯夫人又亲自将人送回来了。
对于忠义侯夫人的做法,于锦仪同样理解,东宫的郡王伴读,名额本就不多,忠义侯不要,多的是人挤破头的想顶上。
可这才几日,那孩子丢了,罗予嫣却找到了东宫头上。
听她那意思,自家孩子丢了,好似还怪上东宫了?
幼时,罗予嫣明明是个文静善良的小姑娘,怎么才二十多岁,就比五六十岁的老人还要糊涂了?
邓禄在东宫当差多年,知道自家娘娘和忠义侯世子夫人的关系,这事他也知道该如何跟忠义侯夫人说,领了命之后,他就带着几个人往宫门口去了。
敢败坏东宫的名声,忠义侯府难道没有家法吗?
他这一趟,定要替自家娘娘好好出一口气。
“娘娘,您说这忠义侯世子夫人她,是不是受了啥刺激?怎的和六年前完全不像了呢?除了长相没变,那性子简直跟换了个人一般。”
春惜见邓禄走远,自家主子也缓和了神色,才试探着开口。
“六年前,忠义侯府遭逢巨变,她受些刺激倒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这个问题,于锦仪同样想不明白。
要说刺激,她经历的事情哪一件不够刺激,可她还不是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心性。
她长子被害差点丢了性命,次子被陷害送去相国寺,女儿更是差点被害的出生不了,还有她夫君,多次死里逃生......
这世上,于她们这般女子而言,扛不住事,哪里还能活的下去?
“娘娘说的是,六年不见,人心也是异变的。”
春惜应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她总觉得,这个忠义侯世子夫人不是简单的受刺激,恐怕还对她家娘娘生了怨怼。
以后,还是少让她有机会同她家娘娘接触的好。
“嗯,去取些绣线来吧,这虎头鞋还差几针就缝好了。”
于锦仪打发走了春惜,看着手中的虎头鞋,怔愣了片刻之后,又无奈一笑。
是啊,六年不见,可不是都变了么?
半个时辰后,楚彦绥从南书房下学就来了锦瑟院。
“娘亲娘亲,阿默今日又没来进学,他是不是病了?绥儿想去看看他。”
楚彦绥到底还是个孩子,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一日不见,就有些不习惯。
“阿默没有病,他只是家中有事告假了,过几日他就回来了。”
于锦仪看见自家儿子一脸沮丧,忙将他搂进怀里拍着背哄一哄。
阿默丢了这事,定然是不能与绥儿说的。
“真的吗?为何他家中事情这般多,隔几日便要告假一次?”
楚彦绥不理解,他爹爹和娘亲为何就不能有事一回,好让他也告假歇息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