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量,什么时候那么强了?”玉珋皱眉,这样的神力支出,即使是他们殤逝之战、神力损耗还不算严重的幸存者都无法支持。“恐怕之前,他都在韬光养晦……”海棠花还未完全落成,花瓣都在颤抖。 溟汤和玉珋两兄弟都皱了皱眉,他们相视一眼,想要再度提升神力时被一股陡然的无力控制住了双手。 溟汤浑身一颤,胸口隐隐作痛。玉珋伸手握住了他的,看向缓缓靠近封印的浛渊:“你要做什么?”“他既然还在封印之下,那就与我们还脱不了干系。我的爱人已经无力再进行封印,另外两位帝君也不适合,只有我了。”浛渊看着张牙舞爪的怨气,笑了笑,随后跃上半空,沧海的波涛自周身回旋,龙啸隐约。 “临渊!”焓凩想去到他身边,却被安晴和上官娴一同拉住了袖子,“临渊!”浛渊看向她,靛青的眸子里满是释然:“小凤凰,你不过是开了先河,我也不过是,步了后尘。”神力爆发,心口爆发出深重的寒气,千年玄冰向下冲去,破开层层怨气,直至消失;厚霜在瞬间凝聚起冰盖,附近的海水都没能幸免。“小凤凰,你来吧,阵法总归还是你擅长一些。”声音骤然虚弱了下来,他几乎无力支撑自己了。 安晴和上官娴一起松开了方才死死握住的焓凩的手,看着她抹了抹眼睛,展开凤凰羽飞到他的身边,默默相视一眼。 焓凩来到她爱人身边,神力流转,托着二十四星芒去到海棠花上。呻吟和咆哮逐渐轻了下去,最终再听不见。她看着火光流转的符文稳稳当当地落在阵法之上,然后一把抱住了站在身前的爱人,努力将自己埋到他的肩项间,小声呜咽着。“……小凤凰,来我怀里,好不好?这样不好抱你。”浛渊向后望去,想看看她的容颜却只能看到她乌黑的长发,心疼地抬手在她发上轻轻拍了拍,“我想抱你。” 焓凩没有犹豫,下一秒她就被他的臂膀牢牢抱住,一刻也不肯松。爱人凑近了自己,鼻尖对着鼻尖:“小凤凰,我们在迈向我们的结局……至少现在,我们还有一段清闲。”“你用了什么?你方才动用的,是什么?”抽泣着,怀里的爱人猛然抬头,通红的眼眶愤怒又心疼。她抬手间,红线系着的海螺如旧鲜艳。他愣神间,只感觉到唇边有温柔抹过,可是自己却只能看清那一枚海螺——连爱人的神色都模糊。她看着他凝视着海螺,一言不发,然后凝望着他唇边的血红,一颗泪珠落下脸庞:“你动用了你的沧龙心,一旦他冲破封印,你就会消亡,临渊,你要留我一个么?无论如何都走在你之后么?” 浛渊眨了眨眼睛,垂首吻去她的泪珠,满心苦涩,他竟不能答:“……可是不论如何,小凤凰,眼下是没有什么危难了。”焓凩感觉自己的心里堵了一口气,却不知如何发作,她牵住了他的手,落在地上,一言不发。 玉珋看着他们夫妻,垂眸:如果不是当年悯彻揠苗助长,也许点蒼雍颂应该也会这般依偎着,而非剑拔弩张,至死不和解。溟汤并未分太多注意在他们身上,他凝视着盛放的海棠花,然后目光偏移,看到了自己兄弟稳稳搀着自己的手,一言不发。 “此番境况……众神之巅一时也无法再进一步协助,这封印这么多年已然到了他它极限,现在也只是苟延残喘。沧海,昀樨去看看这人间吧,一旦封印被冲破——”“我们明白。”浛渊一只手拢着焓凩,轻轻将爱人压在了自己的心口,他抬眸遥遥望向他们兄弟,“后面的事,就有我们自己承担吧……毕竟这封印之下的东西……解铃还须系铃人,旁人插不了手。” “那么我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封印再度被冲破之时,便是丹穴归来之日。凤临沧瀚,可要撑到系铃人归来的那一刻。”溟汤不愿多留,扯着玉珋一起坐到了紫金的钳子上,不再看他们,“我们兄弟还要回众神之巅复命,就不多留了。”玉珋已经察觉到了兄长的不悦,只能悻悻点点头:“但愿你们,能享受,只属于自己的生活。”苍翠的光芒盘旋在紫金身下——玉珋边说着边动用神力:“若吾等有幸,便再相逢于这人世间吧。” 在安排好一切后,浛渊牵着焓凩,一起立在椿楸封印——现在应该叫海棠封印边上。 “你动用了你的沧龙心……”终于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伤,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焓凩哭着,双手不住地捶着他的肩膀。浛渊没有动作,只是垂着眸看着身量矮他一个头的爱人哭着怨他,恍惚间他又以为这是千百年前、他们相见的时光尽头的寻常一幕——那时候的她没少仗着自己年纪小把所有鬼主意都付诸行动,每一次被雲初发现后,她都躲在他怀中听他教训,待雲初离开后她总是抱着他埋怨自己不帮助她善后。 “小凤凰……”浛渊看自己的爱人差不多没力气了,也清醒了,才缓缓开口,“至少我现在,还在你面前,安然无恙。” “可是用不了多久,临渊就不能安然无恙了……我不喜欢,我不喜欢我所在意的东西被别人掌控。”焓凩抬眸,泪眼朦胧看着自己爱人倨傲俊逸却又苍白倦累的面容,眼眶又泛酸。“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喜欢有着绝对掌控权,所以我和雲初,都没有擅自决定与你有关的任何事——除了送你来这里。但那些事,毕竟都是我和雲初能够掌控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我们所能掌控的事,已经所剩无几了。小凤凰,我想我还能教你的最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