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夕很快就依照自己的意愿建立起了一座神塔,陈设与风格建筑的都依照幽冥域。他满意地看着它,神色却淡淡——如此倨傲,都不愿意让不入眼的人看见自己的一丝情绪。他注视着高耸的黑塔,不由又想到了几经战乱又生机勃勃的那片故土与未曾被承认过却又分别将近百年的恋人。 “……阿迟。”涅槃忽然唤他,散出了温柔的萤蓝色光芒,“你,你要不要先歇会儿?那么远赶过来。再加上阿迟的神力又不像之前那么丰沛……”迟夕摇摇头:“幽冥域事务不宜久积,我还要尽快回去……这里的一切都不是我能插手的,能来看这里的情况,已经算是我对他最大的仁慈。” 召萤点点头:丹穴和幽冥域一直不对付的缘由就在于悯彻和他一直达不成共识,凤归之战他没有插手,一是因为轮回中脱身已经来不及,二来他也不愿意出手相助。“阿迟。”召萤开口,凭借他的力量还有隐隐约约活跃起来的幽冥域之力,她可以不像以前那么顾惜自己,“那我们去看看,指引山水二神留下封印就回去吧。”“嗯。”迟夕点点头,然后拍了拍烟波,“走吧,我们去封印看看。我现在传信给他们兄弟。” “这凤骨……是他的力量吧?”溟汤和玉珋早已经在封印之边等着他来。“其实我觉得我们对于他的认识,一直是有偏差的。”玉珋看着刺向天空的凤骨,喃喃道。“为什么?”溟汤好奇看去——凤凰族的丹穴山是他的领域,所以自己的兄弟更熟悉也无可厚非。“其实在穆榮还未出生时,凤族的事务大多都经由悯彻之手。他很爱自己的家和国度,却没有平等的意识——恐怕是皇长子,又因为是仅次于火焰的光芒,难免心高气傲到不可一世,后来的一切,恐怕都与他这个性子有关。” “这跟我们误解他有什么关系吗?”溟汤的声音清冷,“这也不是他命令点蒼趁穆榮之危的理由。龙族生于沧海,在我的领域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就算当年因为我入轮回而不服苍生之统帅而灭族,他们依旧尊贵。”“我知道。”玉珋伸手止住了他隐隐的愤怒,“事已至此,哥哥,还是看他们。毕竟,他所影响的,不是我们的生活,也不是我们的未来。”溟汤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护短,我亦然。玉珋,不要管他们的事,我只怕再说下去,我会控制不住我所拥有的水流。”“好。”玉珋毫无犹豫地牵住了他的手,从背后抱住了他,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哥哥,迟夕怎么还不来?” 感受着兄弟的依赖,溟汤心中沉闷的愤怒才缓缓降了下去。他闭了闭眼睛,伸手抱住了他毛茸茸的脑袋:“他恐怕不怎么想理我们,先去看看吧。牵着我的手,我们去水下。”玉珋侧首看了看他的侧脸,然后牵住了他的手,并肩而立。“紫金,护送我们去水下。”溟汤自始至终都没有看玉珋一眼,但是一直都没有离开他身侧半步。 “你们速度倒是快。”迟夕姗姗来迟,他牵着一缕暮光,落在他们对面,“可有什么发现?”“是饕餮,我们俩不会认错,在你对付黄昏城污浊之时,我们在合力对付饕餮,不会认错。”溟汤抱臂,语气淡淡,“不好对付,你可有什么方法?” “你们俩与他对过阵都没有办法,要我有办法,真是强人所难。”迟夕看着被血浸染的封印,神色难辨。“好,那么,看在我们兄弟协助你封印混沌的面子上,帮个忙吧。”溟汤知道他不愿意帮忙,只能放低了姿态求他,妄图动之以情,“丹穴、沧海,你虽不熟悉,但是携月你是见过的,穆榮你也是见过的,你曾经跟在冰夷身后修习,因此了解点蒼——他们确实与你不是那么息息相关,但是你也不能说你与他们毫无瓜葛。”迟夕垂眸看着自己掌心蜿蜒的暮光,没有说话。烟波叫了一声,不满地看向溟汤,周身都凝聚起暮光。“迟夕,你要维护世间法则,他们对于你的目的,都十分重要。”玉珋不愿意让自己的兄长说那么多话只是为了自己领域内最尊贵的种族,便也开口。 “罢了……上一次那么说服我帮忙的——能够说服我的,也只有她还有你们兄弟了。”迟夕摇摇摇头,左手上暮光凝聚,“阿轮阿召,帮忙看看吧。”两件神器应声而出,盘旋在他身边。暮光大盛,护着他们沿着水流缓缓来到封印上空。 身边的人有些难过地翻过了身子,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将旁边的人紧紧圈在了怀中。“唔?”晢瞳从梦中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看向忽然凑近了的人——晢曦眉头紧蹙,冷汗布满额头,整个人都在细细地颤抖——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吻了吻他的额头,与他相对着拥抱在一起。“阿瞳……”晢曦呢喃着她的名讳,意识不甚清晰,“吵醒你了……”“没事,皇兄还是很难熬……”晢瞳心疼地蹭了蹭他,依靠在他的胸膛,缓缓调动神力在两人的身躯中流转。 “……阿瞳。”屋里稍稍静默了一会儿,直到晢曦忽然又唤她,他低下头来看她,“我之前看我的手札,说众生之巅主神之一的忘川阁下有方法能够稳固神魂……今日救下我们的神明应该就来自众神之巅,兴许能够榜一帮你!”“他们来应该只是为了污浊与封印,皇兄,没事的,我现在不也好好的么?”晢瞳说着,仰头就对上了他清明了些许的目光,她心疼地笑了笑,“没事的,很快就好了的。”晢曦垂眸望着她,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直至晢瞳受不住一般将自己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