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赠与苍峒之主,再以身作祭——只是,原谅我,不能再留在你身侧,一如我们最安宁的时光。” “既然如此,那我也有要求,不知司明之主是否愿意?如若真的有那一天,我将随你同去,凤凰族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你我不再分别。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又一次,说出抛弃我的话?”明明是如此肃穆的生死与抉择,可是晢瞳笑着,眼眸里盈着晶莹的光泽。晢曦自下而上凝视着她,忽然笑了,他起身,将她抱入怀中:“好,那我们就将一切都安排好,然后,毫无牵挂地一同归去。”他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一阵安心,晢瞳放任自己沉浸在他的温柔之中,没由来的,她心生惶恐——她又能够拥有他独一无二的温柔,到什么时候呢? 外头忽然吵闹起来。他们分开,晢瞳看着晢曦走去将窗户撑起,看向外面。 “咦,阿骨?”晢瞳忽然看着收拢翅膀落在窗棂上的小凤凰,“怎么了?”“凩风说,她想进行呼唤——她要找到浛渊。”晢瞳和晢曦相视一眼,晢瞳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点点头:“也好,不然娘亲,恐怕撑不过这几日……”晢曦自如地走回去,扶着她起身,看向东方:“我想,父君,也希望姑姑能够安然……” 忆沐和擎辉都在,还有怀炡,以及囹圄和天水和燉篁。“我们启程,秦淮恐怕还要为难你。”晢瞳摸了摸这个小团子,歉疚,“终究,是我们没能赶上。”“焚洙不要多想,你们已经做到最好了……沧海没有想过要保全自己,换句话说,这是他自己的抉择。”忆沐闭上双眼,“别多想。” 古木风铃凤威盘旋,焓凩展开羽翼,目光灼灼地看着祈福飘带上泥金的古文字,可是映入眼帘的,却全都是两人自相识以来所经历的一切——童年时候的相伴,初至净世的宽慰,数百年的胆战心惊,还有跨越山海的结发,以及之后的身死、复得、交接、送别、分娩、审判……“我细细算来,我们在一起最安逸的日子,竟然是我们在一起时光的源头……真是不公平啊,临渊……临渊,我以我的鲜血呼唤你,你能够回应我么?”凄厉的凰鸣爆发,盘旋在古木风铃周围。君郁趴在窗棂上,看着她一席白服蹁跹,金红色光芒回旋——满心的焦灼。 “娘亲。”晢瞳和晢曦并肩而来,她轻声呼唤,“需要我和皇兄做什么?”“动用凤威。”焓凩看着他们,目光坚定却又忧伤,“瞳儿曦儿,你们还吃得消么?”“可以的!”晢瞳颔首;晢曦亦然,光芒流淌在古木风铃:“姑姑,尽快吧,我和阿瞳的神力,恐怕撑不了多久。” 焓凩颔首,神力冲上天穹,凤鸣盘旋,神力四散,向周围激荡。 幽冥域。失去主人将近百年的彼岸花早已不复当时鲜艳。 浛渊吃力地持续调动着神力,先前的伤害太沉重,即使有山水二神的净化之力治愈,神力的流转依旧艰难。 迟夕看着他的神力消散在虚空,凝眉:“停下吧浛渊,太勉强了。”浛渊满心不甘地凝望着自己的神力消散,缓缓垂下了手,垂下了头:“还是,找不到吗?”“你已经尽力,恐怕是因为路途太遥远。”知道了他的身份,溟汤不由宽慰他,“放心吧,现在众神之巅还没信传来,凤临沧瀚不会遇到别的危险。”玉珋看向迟夕,有些费解:“真的是因为路太遥远么?” 迟夕皱眉,他拂袖,召出了涅槃和召萤:“阿轮阿召,你们知道凤归之战那位帝君殒命的地方吗?”召萤环着他跳了跳,急切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可以顺着污浊之力找过去。”在圣洁光芒闪过之后,涅槃开口,“我对这种神力的感知还算敏锐……也许可以试试看。”“我私心是不想带你们出去的,你们还要守着她。”迟夕伸手摸了摸两件神器,有些犹豫——其实横竖与他还有他的阿念毫无瓜葛,只是人在这里,并不好推脱。 奇怪的叫声响起,他们都回过头看去——巨大的银白色狐狸踏着彼岸花慢悠悠走来,彼岸花盛开得更加茂盛。“琥珀……”迟夕蹲下身,将他抱住,亲昵地顺着他长长的毛毛,“怎么了?”他伸出爪子搭在了他的膝盖上,努力直起身子碰了碰他,低低地吼了一声。“你们会守好这里,直到我和阿召他们一起回来……彼岸花会指引我们过去……”迟夕看着掌心怒放的彼岸花,不可避免地有了流泪的冲动——多少年了,他再没有见过她的信物——还保有她在时的模样,“好,那我就走这一趟,你们守好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