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喉咙深处翻出喑哑的声音,尾音还在颤抖。乘雾和明澈都凑了过来,忆沐担忧地深处爪子轻轻搭在了浛渊的额上,不忍心看他的脆弱。“总是这样深陷梦魇,频繁地不似自然。”明澈低下头,龙爪轻轻挠了挠他。“如果是小凤凰目睹我的死亡,只怕她,会比我还脆弱。”他的声音很轻,伏在临寒宽厚温暖的胸膛,汲取可以令他放松、脆弱的气息,“父君,我好想她,想她唤我,想她看我,想她的笑容,想她的天真,想她的骄傲,想她的专注……”眼泪流下,再也止不住,他抽泣着,压抑不住的哭声传来。 临寒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就像他年幼之时那样,温柔地哄着他:“我知道。渊儿,你知道,为什么为父没有抛弃这次生命去追随你素未谋面的娘亲么?”怀里的人没有抬起头,只是摇了摇。“为父也想着去那里找她,可是为父知道,相较于你的娘亲,你才是为父可以轻易抓住的眷恋,你知道么,当年为父在静等死亡的时候,想到的,好多都是你,而不是你的娘亲。你娘亲离开得很早,是你,带为父走出失去挚爱的阴影。渊儿,你比为父幸运,你还有能力带凩儿回人间,回身边,不必被动地接受命运。” “父君,”怀里的人没有抬头,声音还沙哑,“你知道吗,我在千年之战后就在师父那边学习医术,顺道养伤,可是我当时想的都是你,我没见过娘亲,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我只有你,可是你也走了……”当时的疼并未因为他的回来而减弱半分,眼泪又再度溢出,他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袖,握住了他有些老茧的手,“父君,我心里的空空落落,直到我回去之后,才被小凤凰瞳儿填满。她是我和雲初一手带大的,我和他一起陪着小凤凰长大,我太明白她。” “她最怕一个人,最怕孤独,可是却因为我,因为净世,甘愿一个人走上未知的凶险的路,她目之所及,所有的预测都指向死亡,我心疼她,却又什么都做不了。我爱她,可是我又自觉,我配不上她……”“是你予她,面对死亡的勇气;是你,予她回到人世的必然。渊儿,等她回来,你亲自问她便是。我想凩儿可不愿意看到你的自我怀疑。”他柔柔地理过他的发丝,银发从他的指尖倾泻,临寒抱紧了他,“你应该养好身子的。带她回来可要你不少神力。”“我明白,父君不必担忧。届时,恐怕父君也要帮忙。”他的声音闷闷的。“尽管放心便是。”他垂眸,在他冰凉的额间落下满是爱护的一吻,“不用担心。” “渊儿说,半个月之后就要进行仪式,只怕,深瑕不会安分那么久。”沨铃轻轻叹了一声,“而且,翂儿巉儿还有珩遇难道不累么?重川重锦碧穹勿他们不累么?我一点都不信。尘埃,之后若有战,我想亲自上。”“圣雪,不是……?”尘沙有些意外。“因为它。”她摊手,上面是苍峒神杖,“它困囿了我太久,也让渊儿焓儿受了太多的苦,我不想它再束缚他们。” 珩遇和吟翂翊巉他们坐在一起,旁边还有归惶安冉。“我们的压力可不轻。珩遇,那个怨气,你有没有什么眉目?”吟翂问他。“现在净世阵的光芒并不够彻底驱散。而且也仅仅是驱散,根本无法彻底消灭。也不知这怨魂从何而来,我只怕随着战事的进行,它会越来越多,多到我们无法应付,净世被污染。”翊巉摇摇头,“治标不治本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火焰,我们都没有,焚洙又在养伤,没有人可以。”吟翂一愣,那个绯色眼眸的小家伙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怎么开始走神了?”珩遇看着一旁没有反应的家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么?”吟翂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