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雾和明澈隔着屏障,注视着他们,万分紧张。 又一声龙啸,另一条青黑色的沧龙腾空而起,环绕着他们,在半空中化为人形环绕着他们:“渊儿,冲破封印,你不要,也不能辜负你的爱人。” “爹爹!”清脆的声音响起,赤色的凤凰不敢停歇,凤业火一阵高过一阵。晢瞳万分紧张地看着他们,近乎失声。 气浪排开,千里雪原在瞬间破碎,晶莹的冰球被光芒撕裂,碎成星光,斑斑驳驳。一席青黑的长裾缓缓显露;银发束在身后,随风起落;那双靛青的眼眸无悲无喜,古井无波;衣袍上是深深浅浅的血痕;他形销骨立,抱着怀中纤瘦的人,素白的裙裳几乎被鲜血染红——两人周身,皆是浓厚的死气。 冥旭颤抖着,他连去看的勇气都没有;怀炡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来;乘雾、明澈紧紧盯着他,一瞬不瞬;晢瞳落在地上,不停地抹着自己的眼泪,天水和燉篁都低下头,暖着她;忆沐振着蝶翼,冲进了他的怀中,垂眸看着她安静的神色,眼泪一滴滴滴落:“凩风,凩风……” 浛渊不言不语,他没有走几步,便闭上了双眸,仰头,似乎是要仰望天穹。羽翼豁然展开,巨浪滔天,冲上天穹:“沧龙沧海帝君崆峒浛渊,自破冰而出,便身负罪恶。”然后,仿佛是被这句话抽尽了力气,他的身形摇摇欲坠。 天上落下了雨丝,飘飘摇摇。他淋着雨,静静矗立,银发紧紧贴在打湿的衣服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脊背,说不出的寂寥和绝望。 似乎是心疼他,比方才浅淡的火焰自虚空凝聚,虚幻的女子衣裙飘逸,她浮在半空中,神色舒心却又哀伤,她伸手轻轻覆在他的面庞上,声音温柔缱绻:“临渊,你回去了。” “我会带你回来,回人间,回我身边。”他慢慢抬头,凝视着她,湿润的眼睛满是哀恸,“等等我。”焓凩笑了,她摇摇头,声音逐渐变轻:“比起带我回家,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此一战,净世元气大伤……他们,比我,更需要你……”炽烈的爱意久久不散,但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逐渐散去,她凑近了他,将所有神力都交于他:“凭借我的神力,你将安然无恙。临渊,去吧。如果你伤痛的话……”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忘了我吧……” 浛渊看着她闭上双眸,感受着额上温暖的温度,注视着她渐渐消散,笑声嘶哑:“小凤凰,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忘了小凤凰……”身后的翅膀掀起罡风,草木摧折。壮烈的龙啸冲上天穹,就似宣誓一般。 乘雾和明澈凑近了他:“浛渊。”“主人。”“我们回净世。”他抱紧了怀里的人,摩挲着她的鬓发,冰蓝的神力流淌在她的躯体上,替她修复损伤。他催动神力,想将极寒之心从躯体内分离出来,却最终失败。他垂眸,心口的疼痛迫使他停下。 突然,微凉的神力流淌入他的躯体,滋润着他的心脏,温柔的声音传来:“神力不足也是难免,用我的神力吧。”他抬眸,看向向他伸手的男子,不可置信地开口:“……父君……”崆峒临寒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发:“嗯,渊儿不必承担一切,为父在呢。为父不会走了,凩儿,用尽她的力量,解除了为父的桎梏。哦,还有宣坤。”“……父君,帮我一下。”他的眼泪落下,已经不堪重负。他点点头,神力凝聚,逼迫极寒之心离开了他的胸膛,悬浮在他的身前。 浛渊伸手,托着它,轻轻放进了她已经空了的心室:“小凤凰,忍一忍,它会保护你的身体,直到我夺回你的心脏。”他低下头,轻轻在她冰冷的面颊上留下一吻,然后抬眸,所有的感情都被冰封、深埋,声音清冷,“我们,启程,回净世。” “瞳儿,雲初的伤如何?”浛渊的声音轻浅。跟在后面的白衣男子亦抬眸看去。“舅舅的神力被魔力玷污,方才一战中与北冥漠寒的雷暴僵持甚久,伤势很重。师祖让我放心过来,也不知现在如何……爹爹,怎么办?”晢瞳不安地看向他,“娘亲和我讲过,昆仑孑羽要她的凤凰心就是为了解开椿楸封印,一旦封印解开,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深瑕军队已经使用了怨魂,攻击力极强,净世阵都很难保全净世。” 浛渊皱了皱眉,竟然发生那么多事了:“瞳儿,之后跟在我身边吧,即使你娘亲重归于世,火焰凤族的帝君之位也不会再承认她,你已经是帝君了,火焰凤族焚洙帝君。你要在这一战中成长,不能让你娘亲失望,明白吗?” “……我,是我,夺走了娘亲的帝君之位?”她愣怔,然后看着他,喃喃自语,“不能归还么?”“是帝君之位选择了你。无需对你娘亲心怀愧疚,这是她的选择,去意已决。”浛渊回眸,冲他的女儿笑了笑,满是忧虑,“都会没事的,不要怕。我们快到了。” 军营里,各位都严阵以待,注视着天上的一行人靠近。 乘雾长啸一声,羽翼扇动尘埃无数。浛渊没有看谁,只是抱着怀中睡去的人,稳稳地落在地上。沨铃想上前抱过自己的小弟子,却被自己的夫君伸手拦了下来:“渊儿想抱着她,圣雪不必代劳。”雲初立在他们身边,面色苍白。 浛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晢瞳飞奔而去,扑进了那边白衣的男子。“雲初,师父,我,带小凤凰,回家了。”他的声音满是颤抖,他都不敢抬眸看他们的神色。“交予我吧。”雲初走来,牵着晢瞳的手,他的语气不由放轻了些,“不必自责,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