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挺枪出战,张超对张邈道:“兄长,此贼乃是张宝麾下第一猛将,不可轻敌!”
张邈傲然道:“我麾下有骁将吴懿,家传枪法名满陈留,不信胜不得一个贼头!”
当即回身喝道:“子远,去替本太守取贼将头来。”
一员银甲小将应声而出,挺枪直奔周仓,叱喝道:“陈留吴懿在此,贼将纳下头来。”
徐庶听他自呼其名,猛然想起来历,指着道:“鲁大哥,此人乃是大将军何进麾下猛将吴匡的侄儿,父亲早亡,家有幼妹,故太尉乔玄曾相其面,曰有凤姿,命主大贵,当为帝王正妻。”
鲁达呵呵笑道:“洒家身在疆场,你同俺说人妹子做甚?莫非她命贵,洒家娶了她便能做皇帝不成?似你这般年纪后生,心中只顾想娘子,待打完了仗,洒家去吴家替你说亲如何?”
徐庶一惊,连忙摆手:“不可不可,小弟没有那般气运,娶此贵妻,镇压不住,必遭克横死。”
鲁达见他十分深信相士言语,不由大笑,拍他肩道:“你是洒家军师,又是洒家兄弟,便是原来气运不足,如今也自厚重,皇室公主都能配得,何况其他?”
这时场上已战十余合,周仓力大枪沉,吴懿渐不能敌,又勉强战了几合,虚晃一枪便要败阵。
谁知周仓不吃他晃,纵马直赶上来,背后一枪杆,抽得翻筋斗落马,手提着颈后衣甲,提小猫似的,飞还本阵,掷于地上,有小卒上前五花大绑捆了。
黄巾军见首战取胜,震天价喝彩。
鲁达亦是大喜,夸赞道:“好个周仓,真虎将也!”
周仓呵呵大笑,复又出阵,于官兵阵前往来奔驰,大叫道:“还有何人敢来战我!”
张邈见他耀武扬威,心中愤怒,但把麾下将领莫数一遍,更无能胜吴懿者,咬牙半晌,对左右道:“推了那厮出来。”
张超大奇,回头左顾右盼,却见十余個士兵,吱吱呀呀推了一辆囚车出来。
囚车中押着一个大汉,身如巨罴,面如恶虎,淡黄色面皮,短鼻粱,吊梢眼,脸颊上生几根长短钢须,一张阔口,花岗岩般一个大下巴——
说是十分人形,倒有八分虎相!
他瞪着一双吊梢虎眼,眼珠子缩着,死气沉沉瞪着张邈。
张邈心中害怕,面上却摆出不在意模样,大声道:“你这匹夫,只为军中私怨,胆敢残杀袍泽十余人,论理本该问斩,本太守怜你勇悍,一直犹豫难绝。今日黄巾犯境,正是你戴罪立功良机,你可愿斩杀黄巾大将,自赎己罪?”
那大汉冷冷道:“太守麾下兵马,多是仗势欺人鼠辈,某家不屑与之为伍。不过黄巾既犯本郡,保境杀贼是某家本分,情愿替家乡父老出战——只是立功之后,你须赦我无罪,任凭离去。”
张邈听他依旧无理,气往上冲,却是张超抢着说话,伸手指向鲁达:“壮士,你看那厮,那是黄巾军中新立的魁首巨擘,叫做太平王鲁达,你若能杀他,吾兄不止赦你前罪,吾还要私人馈君百金,助君安身立命。”
大汉微微思忖,点头道:“取我双戟、战甲来。”
张邈忙令人取,不多时回转来,两人各扛着一条七八尺长大戟,又有人牵了一匹骏马,马背上是校尉铠甲。
东西备齐,张邈便让人去开囚车,那大汉冷笑道:“不劳费力。”
他体魄雄壮,在这囚车里弯腰驼背,早已憋屈,此刻见要放他,哪里还顾三七二十一?
当下身躯一挺,劈里啪啦,囚车四分五裂,惊得周围官兵纷纷倒退。
随即双臂一晃,稀里哗啦,大小木块八面纷飞,不至众人骇然,许多战马亦失惊乱跳。
张邈跨下马亦受惊,险些把他颠下来,好容易坐稳,气得面色煞白,指着骂道:“你看这个狂悖匹夫,好生生闹这般动静,何等无礼?”
大汉理也不理,哈哈大笑,故意一跺脚,嘁哩喀喳,囚车的底板连轮子,顷刻间散落一地。
这真是:
晃膀撞天倒,跺脚震神州!万夫谁及勇,好汉出陈留!
张超看的目泛异彩,失声叫道:“天下竟有如此猛士!壮士,本司马为你披甲!”
当下跳下马,就帮大汉穿起甲胄,大汉望他一眼,抱拳微笑道:“汝兄若似这般识重英雄,某家替他效命何妨?”
张超心中万千替兄长可惜,却不好说出口,怕灭兄长威仪,叹息一声,又去替他取戟,入手一坠,险些不曾拿起——
那戟一杆重四十斤,两杆八十斤,大汉见了一步上前,轻轻取在手中,向张超点一点头,飞身上马,双腿一挟,直取周仓而来。
他这一番动静,早把鲁达惊动,鲁达目不转睛看他出马,大声提醒道:“周仓兄弟小心应付,这个战将只怕不凡。”
周仓亦是经过许多战阵的,早把戒备提到十足,眼见对方来势汹汹,把枪一横,大喝道:“来将留名。”
那大汉理也不理,催马直进,当头双戟直劈,周仓大怒,使足气力,横枪一架,当的一声打响,只觉两臂发麻,仿佛落下的不是两条戟,而是两座大山。
那大汉眼神也自微变,显然没料到自己双戟劈落,对方居然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