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北玺刚坐上车,前面副驾驶的张宿就回身递给她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西十二帮她接了过来。 张宿一脸憔悴“荔枝味的奶昔。” 天知道他早上醒来准备去买奶昔, 结果被店员告知冬季没有荔枝奶昔时有多懵逼。 之后不知道跑了多少家奶茶店, 又卑微地拜托了多少店员,才最终得到这么一杯荔枝味还少糖加热的奶昔。 最重要的是,还得趁它温热之前赶回来。 “谢谢宿宿” 北玺接过奶昔捧在手里, 杯身的温热很快将她微凉的指腹捂热。 “今天我们最最主要的拍摄任务大家应该都清楚了吧” 李淳举着喇叭,一说话嘴边就呵出一口白气, 却仍旧中气十足地让大家都忙碌起来。 北玺坐在孤儿院隔出来充当化妆间的屋子里, 捧着暖水袋,闭着眼任由西十二和另一个化妆师小姐姐讨论她今天的妆造。 其实也没什么好讨论的 小曲菱在孤儿院里穿的永远都是打满补丁的旧衣裳,头发是最容易打理的短发,朴素干净。 她们化妆师需要做的, 就是让她的气色看起来更好一些。 “等下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们就在旁边守着你,你不要怕。”张宿拉着小姑娘千叮咛万嘱咐,自己心惊胆颤怕的要死, 还努力说服北玺不要紧张。 北玺衣服外面裹着一件又厚又长的毛绒外套,在李淳喊各机位准备时,她深吸一口气,朝张宿几人点了点头,脱下外套, 感受着内衬里西十二给自己贴着的一片片暖宝宝,慢慢走到镜头前站好。 “3、2、1开始” 所有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动了起来,打光,摄像,龙套 无声地喧闹中, 北玺慢慢睁开眼,无视身边的几个镜头,温软的目光转瞬变得干净明媚。 这一刻,她身处数十年前的孤儿院,她就是正在为了生存积极向上的曲菱。 镜头里,小曲菱抱着一把比自己还要高大的扫帚,嘴里轻轻哼唱着昨天老师才教过的儿歌小星星,漂亮干净的眼眸灿若星子,认真专注地做好幼小的自己能够做到的每一件事。 比如扫地。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小朋友轻轻软软的哼唱声中,院门外,一对夫妻手挽着手从车上下来。 他们远远的也看到了那个拿着扫帚认真扫地的小小身影,女人眼睛一亮,随即目光逐渐暗淡下来,眼中的喜爱也慢慢化作遗憾。 男人温和地拍了拍妻子的手臂作为安抚,夫妻俩相携着手走进孤儿院,径直去往另一边的小楼。 那里是院长的办公室。 就在他们的身影消失的前一秒,原本认真扫地的小姑娘似乎心有所感,赫然抬头望了过去。 然后微睁大眼,怔怔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小楼的入口处。 是来看过自己好多次的领养人叔叔阿姨。 原本之前他们就已经和院长说好了,过段时间工作结束后就领自己回家,可后来自己却因为要照顾突然重病的楚言对他们反悔了。 曲菱还记得那是院长妈妈第一次那么生气,第一次用棍子打自己的手心,眼睛里的愤怒和失望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 可前一天楚言被其他小朋友推到了水里,院长妈妈说她也没有办法了,孤儿院里已经拿不出足够多的钱给楚言治病了。 护工怕楚言半夜死掉会吓到其他孩子,所以把他用破烂的棉絮裹着放在了仓库里,说他要是熬不过去就只能死。 那也是曲菱第一次那么心慌,她太害怕了,她怕自己的朋友就这样死在了那张床上,孤零零的死去,再也没有了呼吸。 于是她一直守着楚言,从中午守到晚上,从晚上守到第二天。 楚言浑浑噩噩地躺在棉絮堆里,一会儿叫冷,一会儿又喊热,看起来难受极了。 也只有5岁的小曲菱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只能笨拙地学着之前护工们的方法,楚言热的时候就用冷水将布沾湿放在他额头上,楚言冷的时候就费力地用所有棉絮将他包裹起来,自己再将他紧紧地抱住。 她如果困到打瞌睡了,或者楚言睡得不太、安稳的时候,她就只会轻声哼着老师教的那几首儿歌,翻来覆去地小声唱着。 只有这样,在格外安静且伸手不见五指的冰冷仓库里,她才不会那么害怕。 整整折腾了两天一夜,曲菱都没有睡过觉,她实在是太恐惧死亡了,生怕自己一闭眼,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