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县令却兼了马场与互市两桩差事,实权更大,且自由度也更高。 当今大抵也是存着考验周律的意思,所以才给了他极高的自由度,让他能在凉州便宜行事。 周律在宫里待的时间并不多,待他回了太仆寺后,太仆寺一片愁容。 与之相对的,便是恨不得鸣锣庆欢的太常寺了。看着文道礼跟周律吃瘪,甄守文就高兴 眼瞅着太仆寺风光了这么些日子,终于要倒了,风水轮流转,早晚要轮到他们风光。甄守文八百年都没这么痛快过,周律未回来时,两边的人差点大打出手,还是魏斯年听闻之后过来呵斥两句,两寺方才作罢。 周律回来后便察觉气氛不对,他故作不知,进去与文道礼辞行。 凉州一事刻不容缓,圣上留给他的时间也过了,命他五日后启程上任。 周律打算今日辞行,明日将手头所有的事情交接好,后日便安心回去打点行李了。 周律进来时,一屋子人都情绪低迷,文道礼跟汪水更是坐在那儿长吁短叹,快要将精气神都叹没了。 周律不忍心让他们如此失望,于是开口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虽离了京城,可那凉州亦是一片广阔的天地,来日自然能闯出一番事业。” 这话文道礼并没有信,凉州天高地远,又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能做出什么丰功伟绩呢周律也不过就是安慰安慰他们罢了,文道礼转而说:“你只需问心无愧即可,我们在京城也会替你盯着,若有机会,必会为你请旨让你归京。” 他们到底还是觉得京城好。 周律不做分辨,又说:“如今马场各项规矩都已经立起来了,便是我不在,也依旧能把马养好。那马球场跟赌球还得继续开,如今我退下来了,想必那些找茬的人也不会隔三差五地闹腾,按照原先的方式,不出两月便能赚回预算,所以,诸位大可放心。” 周律说得肯定,但实际上,众人又怎么可能完全放心呢这几样,之前一直可都是周律在撑着,说句真心话,周律才是他们太仆寺的定海神针,他一走,难免会有些人心惶惶。 周律也知道仅仅几句安抚不了他们,等他走了之后便好了。待自己走了,他们便会知道,有个模子放在前头,只要往上套也能做的中规中矩。 一番交代过后,周律又去了马球场。 这毕竟是他的心血,总该来交代两句。只是叫周律没想到的是,姜彦舟竟然还在。 这家伙似乎半点都不知道他父亲今日在殿中如何逼问周律,见到周律回来,立马迎上去,担心之意,溢于言表。 姜彦舟想追问,但是又心虚,几番想说话,最后也只是弱弱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儿吧” 周律倍觉诧异。 这家伙看样子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他叹了一口气,颓然地回了一句:“监牧一职被废,不日便要被贬去西北。” 李况等人一拥而上,愤然道:“怎会如此圣上难道真的听信了他们的谗言” 姜彦舟腿肚子抖了一下,这进谗言的,刚好是他们家。他对不住周律 周律都拿他当自己人,结果他们家却在背后使小动作。 周律倚在栏上,眼神瞥了姜彦舟一眼,道:“圣上虽不信这些话,但那些人咄咄逼人,圣上也拿他们没办法。京城是呆不住了,只是这马球场是我一手扶上来的,实在不忍它落寞了。” 李况等人忙道:“大人放心,好歹有我们呢。” 他们被周律了这么久,早已经出师了。有他们顶着,这马球场无论如何都不会散。 周律也知道如此,可他的目的不是李况,而是姜彦舟。 周律道:“我走了,马球队就少了一个人。” 姜彦舟不敢说话。 因为是他爹让周律走的,他爹是罪人,他也不无辜。 却不想周律忽然问他:“我见姜公子对马球极为擅长,不知可否顶了我的位置,加入太仆寺” 姜彦舟:“” 他错愕地看向周律。 周律垂下眼眸,有些黯然:“若是姜公子不乐意就算了,我也不过只是说一说。姜公子身份尊贵,想来也看不上太仆寺这点大的地方,且也不是什么官职,不过只是小吏罢了。” 周律以退为进,说得姜彦舟顿时慌了。 他赶忙道:“不是,我愿意来的” 他爹把周律赶走了,他怎么能不弥补弥补姜彦舟本来就挺喜欢打马球的,如今能加入太仆寺,他乐意之至。 至于他爹怎么想,外头人怎么想,管他呢,他高兴就行 周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