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境内,随着李载身死的消息已经过去一月。
京都内外似乎都没有任何变化,皇宫之内,萧灵儿居于深宫不上朝,虽然内阁能主导朝廷运转,但如今战事逼近,西凉国和大安王朝步步紧逼。
有确切消息称江南节度使已然领兵归附萧放,辅佐其登基称帝。
他本就是先帝承认的太子,如今登基更是有自己的说辞。
自此,大梁分了南梁和北梁,二分天下。
而外敌的压力也给到了北梁这边,萧灵儿忠于如愿能政由己出,虽然裴术的霸道远胜李载,但好在这个人曾追随过先帝,他在很多事情的分寸上要远比李载更拿捏有度。
今日,萧灵儿终于扛不住压力,在御书房召见了几位心腹重臣。
裴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陛下还打算消沉到什么时日去?危机迫在眉睫,还请您主持大局!”
“大局?裴术,你真希望朕站出来指手画脚吗?这是你对先帝的敬畏,还是当真认可朕的能力?”
眼见四下也没什么外人,裴术毫不避讳说道:“兼而有之吧,可更重要的是,相爷曾坚定选择了辅佐陛下,那臣也会如此。”
“呵,现在是装都不打算装了是吗?裴术,你一直都是李相的人,对吧?”
“陛下,这重要吗?李相不也一直都是陛下的人吗?您到底是不希望李相存在,还是根本就离不开他呢?”
这一问,让萧灵儿沉默起来,但她想起了当年也是在这御书房内,那个男人一字一句教着自己应该如何去应对朝政,应该如何去当一个合格的帝王,顿时心里生出几分落寞。
“别的先不提,李家人怎么样了?”
裴术直言道:“陛下无需担心,李家就算不入朝,也无人可以撼动,李家女君李沁棠如今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剑客,谁会不长眼去招惹他们。”
“如此便好,李相生死未知,但大梁相国之位不可一日无人,朕需要一人来统领群臣。”
裴术当即说道:“回陛下,臣觉得青州王很合适,无论资历还是威望,他都当仁不让!”
对此,萧灵儿并无异议,随即看向御书房内的众人,除了姬南天以外,便是右相沈毅,以及裴术安排的一些人。
“裴术,南梁的事情不是交给你了吗?为何至今仍不动身?”
之前李沁棠就说过,让裴术负责对付萧放,当今天下,有实力且有魄力和那个男人为敌的人,除了李载,就只有裴术。
只是如今裴术放心不下国情,所以迟迟没有动身。
只见裴术朝着萧灵儿行礼之后又朝着姬南天行礼,“姬兄,你应该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我在京都待不了多久了,所以只有您坐镇,裴某方可安心离开。”
姬南天和裴术也算是一辈子互不相让,如果不是因为李载,怕是此生都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裴老弟,真打算亲自去看看?”
裴术继续说道:“西凉国无需担忧,主公走前,留下了陆氏父子一手棋,还有更重要的一手,现在不提也罢,唯一的解法便是拖,它们要凉州,可许,不可给,它们要西海,可以让,但绝不许诺。”
“这是何解?”姬南天也有些搞不明白裴术的话,更不相信这会是李载的安排。
“拖住就行了,西凉仍是忌惮凉州铁骑的,想来不到最后时候也绝不会真的开战,反正就一句话,西凉许给他们,但绝不交接,耍无赖就行。”
“人家又不是傻子,能让咱们一直拖?”萧灵儿同样不解。
裴术笑了笑,“这个时候就需要凉州的民心了,主公做的只是给出方向,至于谁去做,谁能做到,无所谓,陪某也落下一子,或可让西凉国转变对凉州的态度。”
“何子?”
裴术稍加思索,他想的那一刻棋子便是顾雪棠腹中的孩儿。
只是这一手棋多半萧灵儿无法接受,所以裴术并未明说,只是摇摇头说道:“到时候陛下就明白了。”
对于裴术的计划,姬南天还是颇为放心的。
就算知道裴术这种人不会用什么光彩手段,可非常时,可用非常法。
索性没有追问,只是出言保证道:“既如此,大安这边裴老弟可以不用操心,有本王在,青州破不了,大安也别妄想踏足中原。”
裴术摇摇头,“其实按照主公一开始的想法,北原可以让给大安王朝,只是若做了这种事情,我大梁会失民心。”
“既如此,那就不要做,割让北原就能换取和平?本王从不相信这种虚假的和平。”
裴术笑了笑,“未必是虚假的和平,在北原中,有我大梁分散的堡垒,每一处堡垒几乎都有数千将士,卖了他们,别再管这些人,以这些人的血性,多半会和大安拼个不死不休,大安想要彻底收复北原,仍旧需要面对我大梁的将士,但我们明面上已经答应将草原给他们,只是将士们不肯而已。”
“裴术!”萧灵儿怒不可遏,随即怒斥道:“你想对我大梁的将士彻底放手不管吗?你觉得这样他们还能甘心为大梁赴死?朕做不出这种事情!”
“不需要陛下做这种事情,这种事儿得找一个人来背负骂名,将来还得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