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我是十八岁的呀。”
沈筵大力捏了下眉骨,“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永远十八岁的小仙女。”
苏阑很不要脸的,“嗯,你尽说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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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您上车。”
等候多时的邹君成恭敬把车门打开。
苏阑坐上去以后,纳闷地自言自语,“邹总看着眼熟。”
“苏小姐还能记得我呐?年我去棠园,给您送过套文房典饰。”邹君成冲着后视镜里笑,一脸的聪明相,却透着憨厚,说话行事也比常上道,“沈董是我的大恩,一手把我从小地方带出来的,如今把上海公司交予我,我一辈子都感念他。”
苏阑点头,表示记得。
有么一阵子她迷上了字画这样虚奇热闹,只不过在饭局上透了丝风,沈筵这些下属便心领会,没两天他送来的上等纸砚就堆满了书桌。
像水浸不烂火烧留痕、夏不走油冬不凝结的龙泉印泥,如足以保存千年不腐的安徽泾县宣纸,再比如明嘉靖年间流传下来的剔红云鹤毛笔。
可没玩两天,苏阑就腻了。
然后丢进库房里,再也没见过天日。
等过一段时间她恋上的,自会有流水似的送来。
两年间,道沈筵疼她,她吹一句枕边风比什么都管用,所以谁都往上巴结。
细细算起来,尽管沈筵当年在名一事上瞒哄她,却也是实打实的,把她当成心肝儿肉一般宠惯到极处。
所以沈筵时时挂在嘴边的“心肝儿”,连郑臣都常笑称绝不是口说凭的。
她从沈筵里得到的溺爱,比二十年来的总和还要多。
不管苏阑承不承认,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沈筵居功而自谦地淡笑,“君成,你这忠心也表的太过了。”
邹君成一边沉着开车盯路,稍将手上件决疑不下的事项做了请示,苏阑听着沈筵乎未加思索答出的批复,也像发言稿一样官方正统。
他天生就是上位者的料子。
苏阑想起沈筠一句——“前程出路要不要全在你”。
她有些不是滋味儿,惋惜且扼然的,将目光抬向车窗外。
沈筵总是能轻易地发觉她的心不在焉。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是不是有点累了?”
苏阑摇摇头,不顾前头邹君成错愕的目光,把脸贴在他的颈间轻轻蹭着。
她是害怕将来某一年某一天,沈筵会懊悔于,他一时情绪所致做出的决。
沈筵全然不她心底这番计较,只当她是撒娇,他笑了笑,低下头用侧脸摩挲在她额头上。
他微热的呼吸吹起她鬓边的碎发,“等不及回酒店了,嗯?”
苏阑竟没反驳,而是将唇齿从他的下颌腾挪到另一侧脖颈,她一口含上去,“是要怎么办呢?”
一瞬间,邹君成明在后视镜里看见,素来稳重的沈董,喉结上下滚动着,修为尽失般没忍住喘了好下。
当天晚上沈筵咄咄逼地不肯让步。
苏阑处处求饶,最后有气力到,小嘴张了张,发现连勉强拼出个完整的词组都艰难,她吁了一口气,只好指了指浴室,让沈筵抱她去。
洗完澡靠在他怀里躺了好半天,苏阑渐渐地找回自己的音。
她忽然喊了,但也是很轻的,“三哥。”
“嗳。心肝儿,怎么了?”
沈筵觉得窝心极了,拨弄着她的指尖问。
苏阑抬眼看他,“你觉得值吗?”
他没太懂这没上没下的一句话,“什么?”
“我说,用大好江山换一个整天恼你的姑娘,值吗?”
苏阑补足了主谓宾语,大着胆子问了一遍。
沈筵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不好说值不值,我只道,非这么做不可。”
苏阑强撑着支起身,“为什么?”
“因为,在之前,”他的色极端肃,盯得苏阑直发紧,“我得活着。”
谁道他这年都过着什么不不鬼的日子?
外头的看着他,都觉得他日比一日威风八面、呼风唤雨,可内里说不尽的烦难没一个道,传出去谁能信,他是怎么苟且着,从每一夜壁立千仞的枯寂中捱过来。
有好年除夕夜,他站在RITZ顶楼望下去,北平城万家灯火,可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
这样的传统日子对沈筵而言也不能说毫意义,会将平时尚能粉饰过去的每一困苦都放大。
直将他逼到连喘气都抽着疼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