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来,苏阑被沈筵保护得太好,还没见识过这里头是何的拜踩低,更不道大多数人恭维她背后的深意,其实是向沈家低头臣服。
也就苏阑一个人,还觉得仅凭着林静训铁瓷沈瑾师这样微薄的份,能在这儿备受推崇。
苏阑没说什么就走了。
她蓬松而卷曲的长发被海风吹起,让人猝不及防就会怦的易碎感,郑臣瞧着她纤细优美的背影飘得远了,他靠着栏杆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她应该走的,她是迟早从他边走开的,这是他的命。
但不曾彩排过多次,他依,依会为她的转泪流。
郑臣蓦地仰头灌下一整杯酒。
乔南一不在后面站了多久,她走到他边,忽拍了拍郑臣的肩膀说道:“你喜欢她。”
郑臣自嘲地一笑,“喜欢的不得了哇。”
她凑到他面前端详了几眼,“说着说着怎么还哭了呢?”
郑臣把杯子一撂,“我哭你大爷,这酒太烈了。”
乔南一看着林静训说笑的苏阑,“她也真够厉害的,虽说容貌出挑吧,但沈筵见过的美人还吗?偏对她念念不忘,走火入魔了一样。”
郑臣些发妒地扯了下唇角,“这不叫走火入魔,他们是交了心了。”
乔南一啧啧了半天,“那这姑娘就更了不得了,沈筵这样深的心计,竟能把一颗心交给她?”
她又想起郑妤临出国前跟她说的话来。
年初郑妤心冷地去新加坡,打算在那儿小住几天,略散散心就回洛杉矶,郑臣那时候还在纽约,只乔南一到了机场送她。
还记得那天下着大雪,可郑妤的脸色比雪珠还,她拿着机票迷惘站着,突问了句,“南儿,你道什么叫捧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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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南一她一样被家里娇宠溺爱着养大,只穿绫罗绸缎,扬手掷金银玉器,乔家在她爸的运筹下又贯来清平亨通,只她玩儿够了,挑个门户嫁进去,再将她前二七年的人生重复过上几遍。
她哪会道这些东西?
乔南一笑着对她说,“你问我什么是raver还成。”
郑妤摇了摇头,“沈筵这几年来对我百般纵容,我做什么他都从不跟我计较,去单位闹他,他不见生;我砸他东西,他随我兴;我胡搅蛮缠,他一笑置,无非就是想让沈爷子道,选我当儿媳妇是个天大的错。”
乔南一当时还说:“不可能吧?我听说他对他前那只金丝雀儿,也是这样。”
“根本不一样,他对那个女人只捧,不会出杀招,可就算是捧,对她也是完全不同的。”郑妤抹了把泪,才又继续说道,“我在北京也待不住了,名声都毁完了,过几年风平浪静,再来做打算吧。”
乔南一点点头,“你去国外待几年也好,我们小妤还年轻呢,再晚点结婚也没不怕。”
郑妤握了握她的手,“沈家的水太深了,假使你日后议婚也去碰沈筵,搞不好剥层皮,我就是不听劝才会落到这地步。”
她说完这一段的时候,郑臣刚好抽完一支烟。
他也默了默。
就连那个ABC,郑臣后来也在美国查过他,什么海归精英,什么律界新秀,全都他妈沈筵营造出来的,就一个华裔演员。
一场局布上大半年,沈筵也够耐性的。
只是郑臣一直没告诉他妹妹,他怕被郑妤道了更发疯。
左右家里也不同意他们两个交往,给了那ABC一笔钱,让他多远滚多远,以后再也不许他出现在九城里。
乔南一打量着他的脸色,“依我们家的意思,春节坐下来谈咱俩结婚的事儿,你没什么意见吧?”
郑臣面上一哂,“你定吧,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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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服务生们撤下了长餐桌,他们开始往甲板上均匀地撒上滑石粉,预备即将开始的舞会。
方才席间那道蛤蜊浓汤鲜美,苏阑没忍住多喝了几杯产自Domaine Leflaive的葡萄酒来作配,这酒入口时不觉得怎么样,可后劲一点点上来的时候,搅得她直头晕。
所以宋临邀她跳舞时,苏阑也只是摆手拒绝,“我想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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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阑像脚底下踩着团棉花似的,微醺劲儿一上来,心境宽得像能接纳下一整个不完满的世界,游艇上热闹的一切都像散着的柔星光,人也是轻飘飘的,就这么走到了船头栏杆边吹风。
片刻后,她肩上落下一件带着余温的西装外套。
沈筵贴着她的背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