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服务生把一架Steinway&Sons三角钢琴搬到院中。
苏阑试试琴键, 稍清下嗓子,她用钢琴伴奏,唱半首粤语歌——《春秋》。
“没人应该怨地怨天得到这结局
难道怪罪神没有更伪善的祝福
我没有为你伤春悲秋不配有憾事
你没有共我踏过万里不够剧情延续故事
头发未染霜 凉亦错在我幼稚”
苏阑的音色宛转曲折, 似珠落玉盘, 如幽咽泉流, 有水乡姑娘独特的慵懒妩媚,英文、法文、吴语包括粤语, 适合一切美好的语言。
郑臣已有几分薄醉,刻微阖眼凝望她,侧侧身子轻声道:“苏阑身这劲儿,你别说,还真是挺拿人的。”
李之舟也笑,“这不是把老沈拿得死死的?”
郑臣仰头饮尽杯中残酒, “被她拿住的人, 何止是老沈呐。”
“我怎么听说, 次你带那姑娘, 给人弄得不轻啊, 你也稍微收点儿, 别捅大篓子, 现在不比前两年,”李之舟给他倒酒,匀出点子心思劝他,“你也是有出息, 见不舍得挨苏阑, 背她的眼睛, 倒一个劲儿折磨别人。”
郑臣轻哼一声,松松散散地笑, “那人家也高兴啊,拿银子,千恩万谢地就。”
他斜歪在沙发靠背,翘起二郎腿,携身懒倦,满目山河地看苏阑,“不是不舍得,我是不敢碰她一根手指头,午她摔成那惨样,天知道我有多想把她给抱起。”
李之舟啧啧称奇,“这倒怪,难不成你有什么短儿捏在她手里吗?怕她什么?”
“她太干净,我不配,但老沈。”
苏阑唱完从钢琴凳起身,大伙都一气儿叫好,她坐回沈筵身边,摇摇他的手臂撒娇说,“你看你这人呀,也不给我鼓掌。”
沈筵低头凑到她耳边戏谑道:“晚给你鼓个够,就怕你啊,又跟我哭天喊地。”
完他还要做补充说明:“这得亏咱家没邻居,你每天晚叫那么响,人不告你扰民才怪,我还得局子捞你去。”
苏阑:“......”
沈总骚话连篇的能力一直在大气层。
苏阑怒视他:“我渴,要喝水。”
沈筵取过一杯水,放到她嘴边,苏阑根本都懒得动,就他的手,一点点悠闲地喝。
不过九十点钟,这局也就散。
苏阑陪林静训多喝几杯,到出黄金屋的大门时,酒劲儿才濯濯浮,她昏昏沉沉地也看不太清路。
就连宋临到她前说:“苏阑,今儿谢谢你,我妹妹那人虚大岁数,没长半点脑子。”
她只有踉跄摆手的份儿,“好说,好说。”
宋临弯腰瞅她一眼,见她两颊艳比桃李,显然是喝多。
估摸这会儿,就算说要把她卖窑子里,她也会说好说。
他说:“没事儿吧你?”
李之舟喊沈筵,“果酒喝甜,但后劲儿太大,她怕是醉。”
“不打紧,我带她回去,先。”
沈筵说便拥歪扭的苏阑往车里。
苏阑坐在车,大约是酒气头,直嚷热,手脚也渐渐不安分。
她褪身的披肩还不够,闹要司机开空调,沈筵费半天劲,才将她全幅身子揽在怀里,又不敢抱得太紧,怕她会更不舒服。
沈筵开窗,柔声哄她,“快入秋,你仔细贪凉作下病,伤身子。”
苏阑卷开浓密纤长的睫毛,怔怔瞧他一会儿,半晌又自顾自地笑起,像才认识他似的,软软喊声,“三哥。”
那一瞬间,沈筵的心像被猫挠下,痒痒的。
沈筵的神色倒是平静得一如往常,不过气息已然乱,像是没有听清似的又问她一遍,“你叫我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三哥,三哥,三......”
苏阑还捣乱似的叫他。
下一秒,就被沈筵牢牢搂在怀里,他的唇畔轻蹭她的耳廓,动情地应声,“哎。”
苏阑轻挣挣,没能挣得开,沈筵抱太紧。
她只好问,“我唱歌好听吗?”
他的喉结滚几下,声音才放松下,“嗯,粤语怎么说那么好?”
苏阑回答得很慢,“我奶奶是广州人呀,家里头啊,只有我陪她说粤语。”
“说句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