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推测。
是因为环形走廊的尽头,连接的是一间耳室。
洞口距离地面有一米多高,脚下都是锯末状的石粉。
一切的细节都在证明,这个走廊绝对不是墓中本来的设计。
史久丰捻起一点石粉,放在嘴里尝了尝。
大嘴捂着嘴,说:“卧槽,怎么看着像炒面,快拿走,快。”
大嘴口中的炒面,可不是现在的炒面条。
而是炒面粉。
面粉里的主要配料是杂粮面,有个别年份收成不好,就会掺一些榆树皮面。
要说营养嘛,那是一点没有,只能起到填饱肚子的作用。
我和大嘴在测绘二班的时候,冬天经常吃炒面。
吃了一段时间,给大嘴吃出了夜盲症,半夜出去撒尿,差点一脚踩进茅坑里。
大嘴嘟囔着自己完了,要瞎了。
后来还是小胡有办法,他用松针给大嘴泡水喝,喝了半个多月,大嘴一打嗝都是松油味儿,这才治好了夜盲症。
所以现在大嘴只要一看到类似炒面的东西,胃里就往上反酸水。
这才有了刚刚那么大的反应。
史久丰说:“像是虫子啃食石头,留下的残渣。”
虫子啃石头。
听起来有些荒诞,但还真有可能。
我先前推测,湖底盗洞是王十八当年的杰作。
那么环湖走廊的形成,一定也与他有关。
只是我想不通的是,环湖走廊如此狭长,绝非人力能够开凿挖掘。
还有挖洞产生的碎石废料,又是如何处理的。
现在听了史久丰一句话,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王十八精通《门房六要》,其中偏门法子无数。
区区驭虫啃石之术,肯定也是不在话下。
我们三人简单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想法。
当然,大嘴只是凑数的。
交流完毕后,我们得出一个必须注意的结论。
那就是打通环形长廊的虫子,它们的数量恐怕要数以万计。
这么多的虫子,现在去了哪里?
是死了?
还是潜藏在墓穴的某处?
能够咬开岩层石块的口器,咬起皮肉骨头来,肯定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以我们目前的装备,如果遇到虫群的话,估计只有死路一条。
大嘴说:“我算是有经验了,以后要是还有机会下墓,我一定赶几百只老母鸡一起去。玛德,走到哪都是虫子,真是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我说:“虫群问题只是咱们的推测,都过去几十年了,什么虫子能活这么久?”
大嘴一寻思,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便拨开层层石粉,想要直接跳进耳室里。
我拉住他,说:“别急,先看看情况。”
大嘴点头,用手电光在耳室中照了一圈。
大嘴惊呼道:“这这这……是个粪坑。”
粪坑?
我和史久丰不敢相信。
我从大嘴身上爬了过去,趴在洞口向耳室中一看——
满眼都是黄澄澄的一片。
手电光直射的地方,还反射出耀眼的金光。
我几乎惊掉了下巴,“黄金,一屋子黄金。”
原来,整间耳室中。
除了山体岩壁之外,其余的摆设布置,全部由黄金铸造。
这是一间存放陪葬品的耳室。
这种盗洞直达陪葬区的打洞手法。
和北派魁首王十八的风格极为相似。
我更加确信了之前的种种推断。
大嘴颤抖着伸出手,指着耳室说:“陈大夫,你说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是金子做的?”
大嘴说话间,就第一个跳入耳室,嘴里如梦呓般不断重复着。
我和史久丰随后跟了进去。
身处耳室之中,视野又开阔几分。
这也令我们一行三人更加惊讶。
耳室四周,有十数个高约四米的陈列架,上面摆着的,全都是造型各异的黄金摆件。
诸如金佛金钵、金镯金链、金碗金壶、金箸金勺、金丝珊瑚和印玺……
耳室正中,放有一张金质八仙桌。
四个高背靠椅,分列东西南北四大方位。
桌上珍馐佳肴,水果糕点一应俱全。
很多食材都是我们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水果中更是有几个造型奇特的,瓜不像瓜,桃不像桃,倒有点像肥硕的鸡爪、带孔的葫芦瓢。
只是扫视一下,就让我眼晕非常。
大嘴肚子里更是“咕咕”直叫。
大嘴说:“史小哥,这么丰盛的饭菜,是不是给咱们接风洗尘?没想到墓主人这么热情好客,看来是个好同志啊。难道我们之前错怪他了?”
我以为大嘴是在开玩笑,于是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和史久丰一起,观察着耳室中的细节,生怕出现什么危险。
没想到大嘴直接拿起桌上的一只小鸡腿,就要往嘴里塞。
“哎呦,还挺沉的嘛,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他真要吃?
我连忙将其拦下,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