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墓墙上,有些迷迷糊糊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响亮而整齐的口号。
“妇女能生产,妇女能劳作,”
“男人能干的活,我们也能做,”
“妇女能顶半边天,打起鼓、敲起锣,”
“妇女能顶半边天,共建我们的新中国。”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村里的妇女主任,带着七八个大婶,举着火把,喊着口号,来到我的身边。
妇女主任姓王,五十多岁的样子。
她看到墓室中的情况,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王主任说:“怎么会这样……他们伤的太严重了。陈大婶,快回去多叫一些人来……”
大嘴一直守在几个伤员的旁边。
大嘴说:“王主任,怎么是你们来的?村里的……”
“你说男人?”
“嗯。”大嘴点头。
王主任说:“老场长连夜带着他们去修路了,大水不是把出村的路都堵住了嘛,电话线也接不通,联系不到外面。如果不修路出去,那不得困死在山里?我们妇女同志们啊,在村里也没闲着,忙里忙外的,就为了快点恢复生产……老场长临行前还特意交代我们,如果接到你们的信号,就要第一时间过来增援……”
王主任语速很快,一看就是个喜欢说话唠嗑的主。
她一边说着,一边检查了一下我的伤势——
“小陈同志,没看出来,你年纪轻轻的,身子骨就这么虚了。”
大嘴一脸坏笑,说:“可不是吗,你可要好好劝劝他。”
我说:“别误会我啊王主任,我这是被一株鬼参吸了生气,才气弱体虚的。”
王主任环视一圈,说:“原来如此。唉,这地方太危险了,要是早知道这样,我们就提前跟你们来了。可不要小瞧了我们,没听到刚才的口号吗?妇女也能顶半边天,不比你们男人差……”
我应和道:“是是是,一点不假。”
这个王主任的话太密了。
说的都在理,只不过一讲起来,就刹不住闸。
我本来想拉大嘴过来,应付几句。
可是大嘴这小子,一到这时候,第一个就跑没影了。
我现在双腿还不能动,只能顶着晕沉沉的脑袋,听王主任从妇女主任的工作职责,讲到村养殖场的生产建设。
最后甚至扯到了墓口的水蛭群。
她说那玩意是个宝,到时候用扁担挑回去,喂鸡绝对差不了。
我只能闭目养神,心想:大嘴要用水蛭开养鸡场,王主任要用水蛭喂鸡。这俩神人,真是绝配……
好在苦恼只是暂时的。
我终于忍到了第二批妇女的增援。
大伙齐心协力,将搜救队三人,还有吴老二用担架抬着,小心送回村里,妥善安置。
临走时,我和王主任说了一个提议,内容是:
将那具红衫干尸放回铜棺中,并堵住西山古墓的两处开口,让她得以安息。
同时我又给王主任普及了一下什么是“红嗅娘,美人盂。”
王主任听后,大受震撼。
她来到女尸旁,轻轻的将她抱回铜棺,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我没有完全听清。
只是断断续续听到几段:
“时代变了……人民当家做主……”
“现在不分男人女人,没有高低贵贱……”
“女儿刚刚结婚,如若不弃,愿邀你再世为人,睁眼看看这片赤旗的世界……”
说实话,我没想到王主任会这么做,这么说。
王主任也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人有来世。
她之所以小声嘀咕,就是怕被我听到。
也正因如此,这段话从她口中说出,才更添几分震撼。
此刻。
她的身份,不仅仅是唯物主义者,更是一名妇女主任,为女性谋求平等权益的知心人。
我这一刻才真正明白,王主任带队喊的那句“妇女能顶半边天”,并不是一句空口号。
平等的权益,才是这句口号的真正内核。
……
我被两个大婶用担架抬着,回到了村里。
一路上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进村后,洗了把脸,吃了饭,就闭着眼睛,准备睡一会。
这眼睛刚闭上,就听到大嘴急急忙忙的声音:
“卧槽,陈天食,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我从炕上坐了起来,问:“怎么了?”
大嘴气得脸色发青,嘴唇都有些颤抖了。
我很少看到他被气成这样。
我让他坐下,慢慢说。
大嘴吐出一口浊气,算是平复了一下心情,说:“老子回来,就要继续去教训教训那小子。”
“教训谁?”
“还能有谁?山石榴呗。”
我说:“教训他,怎么给你气成这样,到底是谁教训谁?”
大嘴说:“啊啊啊,山石榴这小子啊,跑啦,卧槽。”
“什么?!”
我立刻从炕上蹦了起来,“怎么跑的?不是绑着手脚吗?”
大嘴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