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罪魁祸首(1 / 2)

我和史久丰一前一后下了西山,走在回村的路上。

我俩一路走的很慢,史久丰总是走走停停。

路边时而跳出几只小金蟾,史久丰傻笑着,也要学着金蟾的样子一蹦一蹦。

我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说:“别跳了,快走吧,还有很远呢。”

我体力有些透支,几乎就要走不动了。

我生怕史久丰哪一脚没站稳,摔个狗吃屎。到那个时候,我连背他的力气都没有。

“嘿嘿,月亮上有蟾,这里也有蟾……难道我们在月亮上……”史久丰望着夜空。

我知道这么走下去,第二天早上都到不了村子。

于是骗他说:“村子里可有陈年佳酿,你不想尝尝吗?”

“嗯?”史久丰瞬间来了兴致。

我继续说:“这酒啊色清透明、醇香浓郁,轻轻撮上一口,柔绵清冽,回味悠长,唉,想一想我都觉得馋人,如果回去晚了,可就抢不到喽。”

我喝过老班长的茅台,这才有了对美酒的形容。

史久丰咽了一口唾沫,说:“那赶紧跑吧,还等什么呢。”

说完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卧槽,别跑那么快,等等我……”

……

不一会的功夫,我俩就来村口。

村子里黑漆漆,静悄悄的,满目都是断壁残垣。

没有了昔日的犬吠和锯木的嘈杂。

远远的,我就望见东山之上,亮着一排排火把。

这些火把的光亮首尾相连,一路从东山,延伸到东村。

想必是林场的工作人员,正在组织村民们下山转移。

我决定带着史久丰去到东村,与大部队汇合。

“酒呢?酒呢?”

进村之后,史久丰就在一直问我。

好在他也是累了,只叫嚷了一会,就开始蔫头耷脑起来。

我俩穿过锯木厂,刚一踏入东村。

就听到附近的院落之中,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啊,啊,疼……”

“崔爷,放了我吧,真不是我……”

“啊啊,还打,格老子的,放我下来……”

我听着声音熟悉,不是山石榴,又能是谁?

我顺着残破的断墙往里一看。

就看到大嘴带着几个村民,将山石榴倒吊在院里的一颗老槐树上。

此时的山石榴已经被打成了血葫芦,嘴里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要说什么是血葫芦?

这词儿是安东地区的方言,大概的意思是,一个人受伤很重,满身是血。

山石榴的对面,站着一人,正是崔大嘴。

大嘴手里拿着一根手指粗细的槐树枝,也不管山石榴伤势多重,仍对着他“啪啪啪”一顿乱抽。

大嘴一边抽着,嘴里还一边骂道:

“去你马的,还不承认。”

“老子说过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老子今晚就要把你打死,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山石榴身上又绽开了数道血印子,他口吐血沫,几乎昏死。

“泼,继续泼。”大嘴见状,转头对一个村民说。

村民早有准备,立刻将一桶冷水倒在山石榴身上。

山石榴一个激灵,挣扎几下,又缓回神来。

“崔爷……我承认……”

“我承认还不行吗……”

“别打了,留小弟一条性命……”

大嘴说:“让你滚回老家,你不滚,还有胆去开深山大墓。你知道,就你这一下,差点害死全村的人……”

说到最后,大嘴语调里带着哭腔。

他转过身子,靠着断墙蹲下,在衣服兜里摸了摸,看样子是想要摸烟。

可是摸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于是折下一段槐树树枝叼在嘴里。

大嘴假装深吸一口,嘴里唱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陈大夫,你说让我高唱国际歌等你凯旋,可是……”

说完大嘴掩面,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趴在墙头看着一切,知道这个时候现身,是最牛逼的。

于是我接着唱道:“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大嘴愣了一下,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张了张嘴,我也按着大嘴的节奏,一起合唱道:“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大嘴吐出嘴里的小枝,抬头一眼,正和我四目对视。

大嘴破涕为笑,从鼻孔中鼓出一个大鼻涕泡。

他也顾不上去抹,而是开口骂道:“卧槽陈天食,你命真他妈的硬,果然还活着。”

我说:“美DGZY亡我之心不死,同志们仍要继续努力。我陈天食一腔肝胆昭日月,双臂一展震八方,这么大的能耐,加之诸多未完成的事业,怎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大嘴哈哈一笑,指着我说:“吹牛逼。”

接着他就将槐树枝递给我,“你也去抽几下,解解气。”

“嗯。”

我正有此意。

这个山石榴太恨人